蕣公主昏迷了一晚上,也让陈国王宫不得安宁。禧春殿彻夜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一直守候着,生怕出了差错,被国主责罚。
国后滕拂雪也听说了此事,昨日有一女子住进了禧春殿,仍然昏迷不醒,国主关怀备至,整天都陪在那儿。
滕拂雪非常惊讶,因为她嫁给妫平已有三年,很了解国主的性情,他不是那种痴迷女色的人,也从未见他待哪个嫔妃如此好。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不知此女有何等魅力,竟然会让国主坐卧不安。
滕拂雪是陈国的国相滕诩之女,她出身名门,擅长诗书,又生得明眸善睐,嫣然如花,因此极得妫平的宠爱。
禧春殿曾是国主姐姐妫璧的住处,自她出嫁之后,就空了下来。今年妫平命人重修了禧春殿,修得富丽堂皇,如仙宫瑶池一般。滕拂雪见禧春殿比皇后的寝宫还要华美,便要求搬去居住,却没有得到国主的首肯。如今,却让一个外来的女子住进了禧春殿,很显然,国主对她的喜欢非同一般。
女人的嫉妒是天生的属性。国后滕拂雪坐不住了,她想亲自去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美人,会让国主如此动情。滕拂雪一声令下,起驾前往禧春殿。
来到禧春殿后,殿外守护的士兵却将国后拦住了。滕拂雪斥道:“我乃后宫之主,听闻禧春殿有人住进来,想一看究竟,你等竟敢拦我?”
卫兵总管急忙过来,跪下回禀道:“微臣不敢,只是国主特意交待过,三日之内,除非有国主的手谕,否则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禧春殿。”
滕拂雪听了,娥眉微扬,广袖一甩,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进了禧春殿。卫兵们见状,既不敢硬拦国后,又怕被国主砍了脑袋,都慌张失措。总管吩咐他们,听着殿内的动静,自己则一溜烟地跑去向国主禀报了。
滕拂雪进入禧春殿,只见殿内如水晶宫一般,灿烂耀眼,装饰布置得极为奢华,更摆放了许多奇花异草,满室香气四溢,仿佛仙境一般。滕拂雪心里一阵难受,这么好的地方,她这个国后都不可以,一个新进宫的女人反而住了进来。
滕拂雪很不痛快,她朝内室走去。只见珍珠纱帘之后,放着一张紫檀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但是隔着帘幔,看不清她的面容。滕拂雪刚要走上前去,这时,守在纱帘外的宫女,怯怯地说:“国后,国主吩咐过了,不允许别人前来探望蕣儿姑娘。”
滕拂雪冷哼一声,说:“别人?我可是国后。好一个蕣儿姑娘,我倒要亲眼见见,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她说完之后,掀起珍珠纱帘,便走了进去。
滕拂雪轻移莲步,走到床边,望着床上的女子,只看了一眼,就被深深地震撼了。
那女子躺在床上,闭着双目,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她的鬓发虽乱,却像黑云堆起的锦绣,衬得脸庞洁白晶莹。她的眼睛微微上挑,像凤凰一样灵秀。她的鼻子精巧挺直,如同白玉精雕。她的嘴唇虽薄,却像工笔描画,勾勒出了完美的线条。她躺在那儿,光彩夺目,盖住了所有的奇珍异宝。
滕拂雪一时看呆了,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大喊:“国主驾到!”她被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妫平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滕拂雪忙从内室出来,向国主行礼。妫平质问她:“我已告诉卫兵,没有我的手谕,任何人不能来打扰蕣儿。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违逆我的命令?”
妫平的语气从未像现在这么凶。滕拂雪抬起头,惊愕地望着他,只见他长眉紧锁,脸色铁青,像老虎发怒似的,毫不留情地瞪着自己。
滕拂雪虽然伤心,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她低下头,道:“拂雪一时好奇,才进来瞧了瞧,请国主宽恕。”说完,她心里委屈,不禁留下了两行清泪。
妫平见了,却似乎并无怜香惜玉之情。他挥挥手,说:“你快回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来禧春殿。”滕拂雪泪光闪闪,应了一声,再无言以对,回扶月殿去了。
妫平见她走后,余怒未消,气得将袍袖一甩。忽然,他又想起了蕣儿,急匆匆地走进内室。虽然蕣儿没有醒来,但看上去依然很平静,还好没有出什么差错。
妫平脚步放轻,走了出去。他又对门外的卫兵统领说:“以后,若没有我的手谕,有人再胆敢私自闯入,无论是谁,一律将其拿下,再来向我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