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大师兄,那我给你举个例子?”
“若你破剑峰的师尊、师叔、师弟、师妹、包括打杂的仆役甚至刨坑的灵兽都是杀你全家的仇人,你还能好好生活吗?”
墨白雨瞬间面色冷凝,周身剑气爆发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剑刃直指司无鸢。
“师妹慎言!”
但司无鸢却毫不在意那些锋利的剑气:“若你以为的好人都是坏人、你以为的关心都是控制监视、你以为的救命恩人却是灭族仇人、你还、!咳咳、呃!”
那凛冽如寒冰的剑气消散、一只骨节分明却更加冰凉的大手却代替了那些剑气、半点不留情的扼住了她的脖颈。
“师妹,还请闭嘴。”
墨白雨的眼瞳静静地盯着她,哪怕他语气平静,司无鸢却能从那眼瞳之中看到如有实质的杀意与剑气。
此时的浮屠山大师兄哪有什么老好人大傻子的模样,兰若娇在此怕是要怀疑自己重度眼瞎。
能无声无息地隐在天空看热闹、前脚教育她好好生活后脚就翻脸如翻书,动起手来毫不拖泥带水的墨白雨,他要是个老好人大傻子,那全天下估计都没好人和聪明人了。
大概只是兰若娇,从未见过她大师兄冰冷无情的一面。
毕竟,人有千面,亲人与仇寇所见的面容自然不同。
司无鸢被掐着脖颈面色逐渐涨红、呼吸也急促起来。不过她对命运这大坑货都没低过头,区区一个大冤种的威胁算什么?
她的嘴角甚至还弯了弯。
“我就、再说、一句。”
“大师兄……你、手腕上、的疤真难看啊。总不至于是、割肉放血的、吧?”
墨白雨骤然松手。
任由司无鸢再次跌进坑里。
“你在暗示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他入门是孤儿,整个浮屠山宗的人都知道。但除了破剑峰的师门亲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在入门之前的三天还父母族人皆在、而后被人灭了满门。
司无鸢为什么会用被屠满门给他举例,又为什么三番两次对他露出那种怜悯叹息的眼神,墨白雨刚刚扼住司无鸢脖颈的右手缓缓握起,手腕上还没愈合的伤痕突然尖锐地疼痛起来。
他剑眉拧起,难以置信这女子几句话就能让他剑心动摇。
司无鸢却在这时笑了起来。
“我没暗示什么,也没想做什么。只是给大师兄举个例子,证明有时候跳崖和挨雷劈也是热爱生命的一种表现。”
“毕竟,比起身体重伤躺尸半个月,我更不愿意成为他人操控的傀儡、又或是进阶路上的踏脚石自己却毫不自知,甚至……把别人的恶意当做善意,认贼作父、感激涕零。”
!
司无鸢再次感受到无数无形的剑尖扎在了她的身体上,或许下一秒就会被万箭穿身。但她依然没动躺在地上。
甚至她看着墨白雨的眼神还无比坦荡,就像她说的狂言妄语都是玩笑,又或者……真实似的。
墨白雨和那双凤眼对视许久,最终轻嗤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