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二人正说着话,明月楼的苏掌柜就进来了,“奴才给格格请安,之前就听说格格到京城了,还想着您什么时候会来明月楼,没想到今儿就来了。”
苏掌柜叫苏明,今年也才三十岁。他生于商贾之家,从小就对经商很感兴趣,却被父亲逼着读书。正准备考秀才,苏家被当地的权贵夺取了家财,权贵怕他考取功名后会报复,直接下狠手灭了苏家。
他濒死之际被阿尔哈图救下,又顺手帮他报了灭家之仇。他原本也不喜欢读书,又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就自愿签了死契,在完颜家为奴,帮完颜家打理产业。
从小耳濡目染,又有经商天赋,再加上长袖善舞处事圆滑,交到他手上的产业每年的盈利都是最多的。
乌那希提出想在京城开明月楼时,阿尔哈图就把苏明给了她,说苏明在经商方面是个人才。事实也证明他确实是个人才,在竞争激烈的京城,也把明月楼经营得有声有色。
乌那希放下茶杯,“苏掌柜不必多礼,请坐吧。我刚去了悦美阁,想着离明月楼不远,就顺便过来瞧瞧。明月阁最近可还好?”
苏明在下方位置坐下,笑着回答:“格格放心,明月阁一切都好,这还是格格您提供的特有布料的功劳,全大清独一份,谁不想要。”
“苏掌柜说这话就自谦了,若是换一个人来做明月楼的掌柜,生意可不一定有现在这么好。”乌那希对于苏明的经商手段还是认可的,放到现代,他肯定能在商界闯出一片天地。
苏明朗声大笑,而后说道:“奴才多谢格格夸奖。格格这次来可要查看账册。”
乌那希点头,“我们还要去百福楼看看。把账册给秋月就行了,我回府再看。”说完就戴上帷帽,准备下楼。
苏明点头称是,送乌那希她们下楼,这次走的是常用的那一处楼梯。
刚走到楼梯处,就听到四楼的楼梯处传来吵闹声,众人驻足望去,一个穿着红色旗装,长相张扬明艳的女子与管事起了争执,许多包厢里的顾客也让丫环出来打探。
“你们这明月楼是什么意思,本格格买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让本格格上去?”声音里隐含怒意。
管事轻声解释道:“这位格格,明月楼五楼只接待金卡顾客,是不对外开放的。若是您想量身定做,三楼和四楼还有包厢可以接待您。”
红衣女子丝毫不理会管事的解释,高声道:“狗奴才,你知道本格格是谁吗?劝你最好赶紧让开,否则本格格让你好看!”
乌那希听得皱眉,明月楼在京城开了也快两年了,五楼只接待金卡贵客的规矩也早就传出去了,怎么还会有人在这儿胡搅蛮缠,这是在装疯卖傻吗?
盯着楼下的人,乌那希问道:“这是谁,不清楚明月楼的规矩吗?”苏明也没见过这人,一时间答不上来。
博尔济吉特氏立马回道:“这位是安亲王府的格格郭络罗氏,听闻她前段时间不在京城,是否清楚明月楼的规矩就不知道了。”
“安亲王府的格格怎么会姓郭络罗氏?”乌那希不解地问。
“她是老安亲王的外孙女,额娘是老安亲王的庶女,从小父母双亡,老安亲王怜惜她,就接她到王府抚养。”博尔济吉特氏解释道。
“原来是她啊。”乌那希眉毛微挑,安亲王的外孙女?那不是未来的八福晋嘛,额娘是庶女,阿玛是罪臣。据说是大清第一妒妇,看样子脾气是真的不好。
博尔济吉特氏在旁边连连点头,“乌那希你也知道她啊。不过也是,她名声那么大,想不知道也有点难。又不是安亲王府的正经格格,架子却比谁都大。现在她舅舅袭爵,还不知道收敛。
据闻老安亲王很宠她,比对亲孙女还好,惯得她嚣张跋扈,骄纵任性,而且还心狠手辣,一有不如意的地方就拿下人出气,抽一顿鞭子还是轻的。听说老安亲王临去前担心她以后不好过,还舍去老脸求皇上把她指给八阿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楼上在小声议论,楼下的郭络罗氏又骂了管事几句,见管事还是油盐不进,死活不让她上去,不禁怒火冲天,拿出鞭子抽了管事的两下。
郭络罗氏下手毫不手软,管事的身上立马见了血。乌那希见状脸色沉了下来,抬起脚往楼下走去。她还以为郭络罗氏至少在外会顾忌些安亲王府的名声,没想到她如此放肆。
见郭络罗氏抬手还要再打,乌那希不禁出声喝止,“住手!”
同一时间,后面有一只手抓住了郭络罗氏的手腕,并说道:“明雅,你这是做什么。”听着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乌那希走到四楼,看了眼阻拦郭络罗氏的那个男子。长相英俊,甚至称得上漂亮,衣服是常见的样式,布料却是少见的云锦,佩戴的玉佩也是极品,一身气度亦是少见,看来这位就是八阿哥了。
跟上来的博尔济吉特氏也靠近小声告诉她,“这位是八阿哥,我在慈宁宫见过他。”同是科尔沁的姑娘,皇太后时常会召见博尔济吉特氏进宫陪她说说话。
郭络罗氏被八阿哥抓住了手,心头的怒火无处发泄,又见乌那希一行人从五楼下来,不禁怒道:“狗奴才,还说五楼不对外开放,她们不是人吗?敢糊弄本格格,定要把你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