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土房里,翠婶子正努力给李筱君做心理工作:
“那于家不地道,早先前还是你爹救得他爹,这才有了这亲事,你说他嫌你带着个弟弟膈应,总能商量的嘛,这事儿办的,忒叫人瞧不上……”
要是这亲事成了李筱君才想死呢,上初中的年纪偏要成婚生子,有啥想不开的这是。
至于原身喜不喜欢的,早就是前尘往事了,她若是成了自己还好,成不了,估计早就下去喝汤了吧……
一口气儿闷掉了手里那碗姜茶,李筱君抹了抹嘴巴:
“翠婶子莫说这话,以后也叫人莫说,我与那于家本就没什么,不过是上一辈儿的随口一言而已,那于家大哥讨得新妇,我也是为她欢喜的……”
李筱君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茶里茶气的,没办法,时势所逼啊……
刚偏过头抹了抹眼角,谁曾想,这文绉绉又挑不出错儿的回答只得了那翠婶子的一个冷笑:
“得,你这性子啊,还有得磨,要是我,不打上门就不错了,我还替他欢喜,做他个春秋大梦吧。”
说完这话她正好喂完碗里的糊糊,给孩子抹了抹嘴巴就起身了:
“你且好好养着,如今自己当家做主,别管你怎么掉河里的,生死一遭,你怎么地都得立起来,有事儿你吆喝一声,我准到。”
李筱君正要起身相送,就被她按了回去:“得了,又不是外人,我自己走,再给你带上门,别忘了锁啊……”
等人家风风火火的离开,李筱君瘫软在床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这位是个风风火火的,她也是啊,不服就是干才对,可如今换了个身子还得捂着装着。
看着旁边吃饱已经打起了盹的便宜弟弟,李筱君悠悠的叹了口气。
……
仰慕黄昏鸟,投林羽翮轻……
李筱君坐在灶台边,透过支起的窗子看着日落西山眸光沉沉,手里的动作却是未停。
灶房里渐渐弥漫出香气,惹得她肚子咕咕的跟着叫了起来。
一碗粗粮,一碗素炒青菜,就是她的晚饭了,熬得喷香的米粥是给她那便宜弟弟的。
这个家里的构成简单的很,原身父亲是老来独生子,只是去的早,守孝三年之后也将原身父亲给耽搁了,等他成亲的时候已经算得上大龄青年了。
原身父亲就靠一手打猎功夫养家。
原本赶上原身母亲怀孕是不想去服什么兵役的,可原身母亲怀这胎艰难,银子早就给她买了药,这才无钱代役,只能去了,谁曾想竟会一去不回。
谁听了这些,不得摇头说上一声惨!
李筱君端着饭菜进了正屋,先是自己简单的用了饭,而后端着温度差不多的米糊喂给这个才落地不足半月的孩子。
姐弟俩吃好喝好,李筱君就在院子里晃悠起来。
如今正是夏日,倒不用为衣物忧愁,怎么的都能糊弄了。
吃食也好说,这后院种着菜,外加村子三面环山,还有一条经年不干的河,也算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