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蓝玉想了想问道:“师叔,有没有可能是扬州所为?”
卫龙皱了皱眉说道:“要说最有可能并吞天下的,还真就是扬州,毕竟并肩王身为相国,实际上已经掌控豫、扬二州之地,可这十多年来,文德帝却一直安稳地坐在龙椅之上,并肩王依然对其俯首称臣,却是不知为何。”
宋蓝玉摇了摇头说道:“这庙堂之事我知之甚少,不过小师弟既然身为王世子,却有可能被那割鹿楼中人盯上。”
卫龙点点头,随后问道:“你功力如何?可有将本门内功练到极致?”
宋蓝玉不说话,拿起碗盖,幷指一划,碗盖裂成两半,断口处齐如刀割。
“让师叔见笑了!”
卫龙拿过碗盖,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蓝玉啊,你这双手,可称得上灵犀二字,只怕你的缥缈录也快大成了吧,老夫说句实话,我那三名义子的本事,都不如你。”
宋蓝玉倒是很好奇,如今卫龙的功力究竟如何。
谦逊的笑了一下,宋蓝玉说道:“本门武功博大精深,蓝玉不过是粗通皮毛而已。”
卫龙笑笑道:“你不必自谦,在老夫看来,用不上几年,崔师兄只怕都不是你的敌手了,我们蓬莱阁的武功不同于其他门派,只练指法,却不练兵刃,虽说意在专精二字,可若是敌人手执神兵利刃,我们终究是吃亏,除非这灵犀指法大成,指如神兵,可挡万兵,蓝玉,如今你的指法离大成可不远了。”
宋蓝玉苦笑道:“师叔,可这最后一步,却是最难练成的,我师父练了一生,终究是差了一点。”
卫龙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你胜在年轻,勤加练习就是了。”
随后卫龙感叹道:“老夫不是习武的胚子,当年你师叔祖倾囊相授,我虽说也算勤勉,终究是功夫不到家,再后来身居庙堂,这武学也就荒废了,不过咱们蓬莱阁的内功倒是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老夫这身子骨还算硬朗。”
宋蓝玉笑道:“师叔为我青州安危劳神费心,是我青州子民之福。”
卫龙摇了摇头道:“你也不用这么捧着老夫,老夫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宋蓝玉正色道:“师叔,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这两句话说起来简单,可很多人却未必真的能做得到,就拿那位废帝来说,若是他不荒废朝政,又岂会有被废的那一天?”
卫龙叹道:“老夫倒是对国师向往得很,一国之君,说换就给换了,蓝玉,你说国师此举究竟是对,还是错?”
宋蓝玉喝了口茶道:“蓝玉可不敢妄言。”
卫龙摇摇头说道:“无妨,随便说说罢了,便是那贩夫走卒也会私下聊上几句朝政,难不成还怕老夫去参你一个妄议朝政之罪不成?”
宋蓝玉低头片刻,随后抬头说道:“师叔说笑了,那蓝玉就胡乱说上几句。”
他正了正身,双手搁于双膝之上,面向卫龙缓缓开口:“若按照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国师此举,当属大逆不道之行为,有违君臣之道,其罪当诛,我记得凉州那位西凉王发出的清君侧檄文就有这么一条。”
卫龙点点头道:“确实如此,继续说下去,说说你的看法。”
宋蓝玉继续说道:“在我眼中,国师此举大快人心,蓝玉同样对国师敬佩不已,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国师为何甘愿护着他司马一族?既然国师可以废了司马相乐,为何还推一个小娃儿去当那天下之主?”
卫龙反问道:“不然呢?”
宋蓝玉没有说话,他懂卫龙的话中之意。
司马氏虽然尽失人心,可毕竟是皇族,国师此举虽是不妥,却依然是忠于皇族的,所以这文武百官才没有将矛头指向霍星纬。
宋蓝玉感慨道:“国师深谋远虑,这天下若是改了姓氏,只怕这太平日子就到头了。”
卫龙端起茶碗,小呷一口,淡淡说道:“依老夫看,这天下大乱是迟早的事,国师此举,不过是将这个大乱推迟几年罢了。”
“师叔的意思是,司马氏气数已尽?”
卫龙点点头道:“大势所趋,国师这般安排,倒是给了一些人准备的时间。”
叹了口气,卫龙说道:“蓝玉,师叔愿意与你说这些,其实是源自于师叔的一个想法。”
宋蓝玉也很好奇,为何卫龙堂堂青州兵马统帅,愿意与他一个江湖人士谈及家国大事,即使他宋蓝玉是卫龙的师侄,却也不太适合聊这些。
给卫龙添了些茶,他问道:“师叔,什么想法?”
卫龙笑了笑,对他说道:“你师父所想的太难了,要我青州齐氏成为天下之主太难,不说别人,就是咱们青州四大姓氏都不会同意的。”
宋蓝玉知道他师父崔星河的想法,这玄一门能成为九大派之首,就是因为有皇族的支持,他师父想趁着这天下大势,成为第二个玄一门。
宋蓝玉点了点头。
卫龙继续说道:“蓝玉,我青州虽无逐鹿天下之心,可这自保之力还是要有的,也不是谁想来分一杯羹咱们就得割下一块肉拱手想让,没有这样的道理。蓝玉,既然崔师兄不愿远离庙堂,那我就给咱们蓬莱阁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