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颢然一边与各路官员、富豪名媛谈笑风生,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那舞台上静谧安然,专注于表演的小女人。
还是她,还是那个美得让人心动的迟优璇。
可也不是她,说不清有什么变了,或许是她被时间改变了,也或许是他自己的感觉变了。
迟颢然突然想起那个迷乱的夜晚,她十八岁生日那晚,稚嫩柔弱的她躺在他怀里,彻底成为他的女人,那光洁的肌肤,那柔弱的泪光,让他一次一次沉沦深陷,无法自拔。
如果不是后来她拿了那把可笑的匕首,想要他的命,因而泄露了她掩饰许久的身份,彻底触到了他的底线,那晚本来能够成为这辈子他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因为欺骗和背叛,一切都不一样了。
后来他报复她,他还记得他强暴了她整整一晚,逼她流下那么多的眼泪,她一定恨透了他。可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迟颢然平生最不齿的就是使用暴力和女人发生肉体关系。
只不过当时面对被欺骗被愚弄的残酷现实,他的脑子真的有点不清醒,不清醒到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底的人渣。
谁也不曾像迟优璇那样把他的感情弃如敝履,还将他耍得团团转。
迟颢然抚着脑袋回忆着跟那个可恶女人的过往,眼中掠过一丝毁天灭地的残暴。
当年,我就应该杀了她,最后却没舍得,这是不是又是一个错误?
今晚的表演,是不是又是她的故技重施?为了报仇的又一次故意接近。
既然可以在我身边卧底那么多年,就为了取我的命,那么这个所谓的慈善表演,也自然可以是她的伎俩。
决不能再小瞧这个女人。
迟颢然将手里的牙签硬生生地折断,女人,是不是上次对你太仁慈了?所以你还是不死心?如果你真的还这样想,那么,你会后悔对我穷追不舍!我这次可不会再放过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迟颢然吞下一杯酒,凌厉的眼神几乎贯穿了台上那个清幽高雅、专心拉着小提琴的女子。
一曲完毕,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全场轰动。
迟优璇却没了往日表演成功的成就感,走下舞台,她悄然往刚才迟颢然出现的座位张望,他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内心禁不住怅然若失。
他走了吗?还是走了吗?是因为见到我所以提前走了吗?
热腾腾的心,难免就冷了下去。
呆立了几秒钟,迟优璇收起涣散的心情,走向下行的电梯。
演出结束,她也该走了。
电梯门正在慢慢合上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伸了进来,电梯门又缓缓张开,迟颢然如天神一般就立在门边。
迟优璇呼吸骤然停止,她紧紧抓住了挎在身侧的小提琴,全身都开始冒汗。
怎么会这么巧?
虽然刚才看到他不在,有点失落,但是此刻,他神出鬼没地出现,还是让她感到心悸。
他说过永不见面。
他说过下回不会再对她客气。
她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向来说一不二。
他也不会给刺伤他的人一丝机会。
她不想再被他报复被他折磨,于是便有了夺路而逃的念头。
迟颢然像是看穿了她的心,大步跨入电梯之后,马上按了关闭键,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把路堵得死死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逃出去。
电梯下行,连找个借口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迟颢然和迟优璇。
迟优璇下意识地向角落里畏缩,想要离开他远一点,更远一点。
迟颢然却带着强大的气场,步步紧逼,直到把迟优璇逼得无路可退,她只好把小提琴挡在自己身前,阻止他跟自己的距离变成零。
“怎么,刚才不是还在找我吗?”迟颢然单手隔着小提琴触碰她的脸颊,口吻轻柔得令人心惊,“现在为什么这么害怕?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那手掌摩挲着她的脸,立刻有一丝又酥又麻的电流窜上了心房,她胆战心惊地颤抖着,逃避般闪开跟他的细微的肢体接触。
“你误会了,我,不是,没有找你,”她口是心非着,心口如小鹿乱撞一般,垂了眼眸,看也不敢看迟颢然那充满魅惑的眼神。
“没有?真的没有?”迟颢然终于将手拿开,挪到了小提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