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刘记的老掌柜摇了摇手,道:“别提了,灶头的老王,颠了勺二十年的勺,头一回被累得打了烊就闷头大睡,平日还得喝些小酒呢。”
钱掌柜的账目倒是容易,本来就是按照货号累计,最后做个大致的汇总便是。
“这位莫不是东家的夫人?”
“……”李伯言看了眼刘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咳咳,这位是仇姑娘,是……额……我的一位远方大表姐。”
“哦,原来是大小姐,失礼失礼了。”
仇巾眉难得的一次,没有对李伯言冷眼相看,坐在边上,道:“胆小鬼不敢走夜路,所以我才陪着过来。”
李伯言哼哼了两声,心说,你不就像过来看看嘛,用得着解释?
刘掌柜这里,由于有五个分掌柜帮忙,虽然账复杂,不过也快接近尾声了。几个学徒仔细地核查着。
“钱掌柜,你先来吧。”
钱掌柜拿起账本,递到李伯言面前,道:“今日琉璃器皿,共计预定七千九百三十二件,其中大件一千零九十三件,余下为小件。徽墨订三百又一方,砚五十。苏绣八百九十六件……”
一项项杂项,钱掌柜尽量挑大的先说了,余下少的,直接归为一个大的杂项。李伯言点了点头,道:“倒是在预料之中,今日稍有永州的商户大量订购,向来都在观望之中。”
“七千多件还少?”跟着来的仇巾眉,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吓了一跳。
钱掌柜讪讪一笑,道:“大小姐,这些订单,大抵都是东家送的。”
“送的?你疯了?上头的一件大寔国琉璃,最少也得一贯钱,还不算那些大件的,这前后送出去一万贯?”
李伯言盯着仇巾眉那张精致地脸,装十三似的轻摇手中的折扇,“上头的琉璃,你怎么知道价格?”
“我……”仇巾眉头一回,脸上升起一道红晕。
精明的钱博城嘻嘻笑道:“原来晌午后,定了一对临安玉珠坊的耳环的那位姑娘,是大小姐啊。”
“哈哈……被识破了吧!”李伯言嘿嘿贱笑道。
“没个正经,万贯家财就这样赔出去,臊不臊!”
李伯言呵呵一笑,道:“我乐意,管得着嘛。”
“伯言,这是刘记一天的流水。今日金卡共计一千二百余人,银卡六百余人,除了那个白食的,刘记一日的流水,达……六千八百九十六贯。”
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在场的人都静得可怕。
“为何会有这么多?准备的食材也没这么多!”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数字,一件食铺,一天的流水,居然达到将近七千贯,这是要疯了吗?
连李伯言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