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方左一,现在是连君宸身边的贴身保镖,只负责近身照顾连君宸的安全。顺便再像狗腿子一样,帮连君宸像现在一样差遣我。
我身子一颤,想想应该是刚才在连君宸卧房里发生的事,让他心里产生了不痛快。才会授意方左一出面,借用哭丧来刁难我。
我若不大声的哭出来,难免落人口实,这样一来大概正中他的下怀,眼下也只有真的痛哭出声这一条路可以走。我把头轻轻一低,低声说道:“好的,我明白连先生的意思,我……我努力让君耀的灵魂得到安息。”
有些悲伤根本不需要酝酿,只需要把压抑在心头悲伤的情绪释放出来。少顷,跪在凌翊的灵柩旁的我就不禁悲从中来,双膝在悲痛的唆使下凌乱的朝棺木膝行了几步,抱着灵柩抚棺大声痛哭。
心头难受到了极致,丝毫不用演技“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痛哭出声的那一刻,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那种哭声简直比杀猪时的尖叫,还要撕心裂肺。
完完全全我这一段时间内郁结的痛苦全都发泄出来。哭声已经超出了我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是越哭越大,嗓子被撕扯着都要哑了,可是我却觉得不疼。
紧紧的抱住装着凌翊的棺椁,在情绪的催动下,我的心痛的如同万箭穿心一般。隆起的小腹靠在棺壁上。冰凉凉的触感,似乎在传达给宝宝,他的父亲已经不在的事实!
宝宝没法出来和我交流,可我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好像知道凌翊走了。宝宝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悲伤和痛苦的感觉,我竟然能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
我腹中孩子失去父亲的痛,感染着我所有的情绪,和身上每一处神经。
这一哭好像完全停不下来,哭的昏天黑地。
我觉得嗓子有一股腥味,发干之后,便喊不出任何声音。
可眼眶里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流着,眼底早就哭的红肿麻木,眼睛看东西也看的比较模糊了。
原来哭丧真的是要人命,情绪一旦和哭声融汇在了一起,根本就没法停下来,成了真正的悲伤逆流成河。就连那个专门给人哭丧的同学,都在情绪的渲染之下,活活的哭晕过去。
更何况……
凌翊是我一生的挚爱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执着的抓着灵柩的侧面,使劲去看棺材里的人,已经是失去理智了。我忘记了凌翊只是魂魄出窍,脑袋一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念头,在脑子里反复的转悠。
他会醒过来吗?
连君宸说过南宫家有办法让他醒来!
这样他就不用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了……
之前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有人强迫我哭了,我反倒得到了释放。
我哭得稀里哗啦都忘了自己姓什么,有个男人将我的脸强行的扭到他面前,冷冽的看着我,“丫头,我不许你哭了!我不许你再为他哭了!”
眼前漆黑一片,虚汗在额上都冷透了。
我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却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连君宸,我淡漠的笑了:“真是惺惺作态!如果不是……不是大哥授意方左一,让我为自己的丈夫哭丧吗?如果不是你,我会哭得这般难过,我把绷住的那根弦弄断,我会会这般思念他吗?既然都已经逼我到了绝境,你……你怎么又……咳咳咳……”横加阻拦!
话还没说完,接下来要说的话,就被我自己剧烈的咳嗽所掩盖。
“我……我原以为你会知难而退的,丫头,你现在身子虚。怎么能轻易这样哭出来,损耗身子的元气,你肚子里连家的骨血不要了吗?”他一把将我搂进怀中。
我没力气抵抗,可语气却是坚定无比,也诚恳无比,“我知道你刁难我,你越是刁难我,我越要迎难而上。我相信我的宝宝,宝宝他……会和我一样坚强,陪我一起努力下去。大哥,他是我丈夫,如果真的需要哭丧,我愿意!”
“你看清楚,我!我连君宸,才是你六岁时,在双方高堂见证下,所定下的未婚夫。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人,他……二弟只是为了报复我,才把你抢走!”他如同野兽一样的声嘶力竭的咆哮,那平日里精致的绅士伪装荡然无存。
他就好像是领地被人入侵的狮子王,浑身都是狂野的杀气。
他紧紧的将我身体瘫软的我用力的揉进他滚烫的胸膛上,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那种味道混合了古龙水的味道,让人一闻之下有些不安,紧接着他神情而又凝重的说道:“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只是没找到,我要是早知道简烨那个小畜生婚礼上抛弃的人是你,我绝对不会任由他羞辱你的。丫头,回到我身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