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果毅躬问康熙!“皇”据微臣所知。府衙从,额付赎的先例,此案若照此决断,案犯再向刑部衙门递呈讪状、提出异议怎办?”
康熙皇帝回答:“原本就是亢有为做事不厚道,既然他自承与人和合,竟然事先未谈好价钱便要试用,岂非辱了商贾公平互利的原则?赎金定了高额,乃因人而异,量力裁决。联也不是存心想挂他伤身。就想要罚他罚到肉疼心痛,再不敢肆意妄为。倘若换成那个戚长生,联连九十两也不要他付,此事不计银钱多少。”
康熙撑着下颌轻松思量:“若敢递状至刑部更好,联也可以考虑再加点?”
果毅心道:皇上您可真会看人下菜碟。那个唱戏的有没有九十两都很难说。
康熙命人把亢有为仔细关押起来,且与他人权、延请大夫看诊,诊费饮食都要好生记账。康熙待侍从把戚长生又抬上来听候判决,便同他也理论一番:“刚才联忘记问了,除却衣物之类,那人可曾辱及你身?那个,”碍手了么?”
戚长生听皇帝问得如此直白小脸孔登时涨得面红耳赤,硬着头皮回答:“幸子草民醒得及时,那厮还不曾碍手。”
康熙很欣慰点点头,既然清白还在就好。康熙遂说:“戚长生,你应该知道,此案一干旁证都于你极为不利。若是告那厮强索,取证也有难度,换作其他府衙,大约也是居中调停。联以为,恐怕你也不愿再与他堂上对峙,不如联判他偿你精神损失,赔付你一笔银两安家可好?”
戚长生神情陡然暗淡,片刻后,竟然淡淡回答一句:“草民虽然出身贫贱,亦知做人须有骨气。草民绝不要那厮一分一毫,不是自己堂堂正正赚得钱,即使拿了也不开心。倘若皇上允准,请容许草民回家”
堂上众人反映各叮,不同,有那压根瞧不起伶人身份的,只道戚长生心虚,兼且犯傻。不曾想戚长生此话倒令得康熙对他刮目相看,虽说只是一个底层唱戏的,还演花旦小人家骨子里这份清高劲儿,相当有范儿。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当着皇帝的面说不要钱的人。康熙也觉得稀罕。
康熙便说:“既然你不要亢府赔偿,那件事情便算揭过。另有一桩事,因你腿上中箭是被御前侍卫射伤,原本官家应与你赔偿。不过此事起因于你在内城慌张奔逃,而他们也是身负职责使命,亦情有可原。此事,”你可还有疑义?”
康熙是存心给他一个提要求的机会,戚长生反而一愣,默默摇头回答道:“草具没有疑义。”
康熙想了想,扭头去问那名典薄:“再查查大清律例,因公误伤该当赔多少?”
典薄茫然摇头:“启禀皇上,一般因公读致死者,追偿埋葬银也止一十两,倒没有伤偿的先例。”
康熙恍然,这点倒是一项律例空白,常识也是死了容易,受伤难以计算,如果丧失劳动能力,供养活人一辈子可是愁煞,又没有当年平均工资基数参照。
康熙对戚长生格外恩典,吩咐前锋统领果毅,派人送戚长生回家,再去太医院召一名专治伤科的御医前去看诊配药,医药费用实报实销。
岂知果毅等人闻言很是吃惊,都猜不透戚长生如何便入了皇帝青眼,难道是因他相貌生得不俗?性格又是孤清自傲?皇帝何时暗喜后庭菊花的门道?
康熙哪里晓得那些人的龌龊想法,康熙心中有个计较,戚长生正好是个例子,可以折算一下伤病赔付的范畴。
谁知康熙也是痴的,这古代中医路数比之西医更多更弯。倘若配药里添一味老山人参,究竟是大拇指粗、或是小拇指细的,到底整枝全须、还是半株少须无须的,价格差远了去。
若要辅佐那滋补心血添气力的膏汤养病,富阔人家可以喝人参乌鸡汤偎着,穷人家也可以猪骨头、鸡脚爪熬粥炖着,上下没个参差。
当真伤患照给实报实销,填无底洞似的。谩说积年太医胜似贼,全精乖地很,谁没个思虑忧伤,气血不足的症状?但凡糊弄些滋补药与病人吃吃,批把膏、杏仁露、养荣丸一般横竖吃不死人,与他看五十年病也是能的。
戚长生被人抬回了长生班,暂且不提。
单表康熙皇帝回到皇宫后,才发觉今日有些不好。先前康熙一门心思全搁在案子上,是以没有察觉。起初他还只觉得那处痒麻而已详没在意。待康熙回去净身时,去浴桶热水里一泡,痛得嘶嘶连声抽气儿,等起身更换亵裤时仔细查看,才见两条大腿内测都已磨得通红,有那软嫩处还起了水泡,被热水一激都溃了。可见康熙当时骑马的姿势、力道掌握不对,且兼骑马时间又长,竟然不知不觉把自个给弄伤了。
康熙的伤情把顾总管给吓着了,赶紧传伤科的御医进宫给皇帝看诊配药。康熙窘着脸坐在床边,让御药房的内侍用银拨子轻轻往皇帝大腿上敷药膏。
药膏里加了一点子薄荷、微微透凉的也不难受,就是受伤的地方怪令人着恼。原本康熙还想次日再接再厉、继续练马术的,看来计划又得泡汤了。
康熙正在那儿胡思乱想,不如让内侍把膏药留下来,回头让良懿给自己换药。康熙正想得高兴,岂料侍从来报,“皇上,成嫔娘娘不慎滑了一跤。”
康熙叉着两条腿坐在那儿犹自狐疑:成嫔是谁啊?谢谢稻草兄的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