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将一愣,连忙推开各人怀中女子,冲出门一看,果然东湖方向,滚滚黑烟直冲云霄。
顿时齐叫一声:“苦也!”胡乱披了盔甲,点起营中人马,杀来东湖救应。
赶到一看,满眼都是火光,此火哪里还有救?
只儿拂郎面如死灰:“我等岂不是死定了?莫说萧大王,兀颜统军也难容我啊!”
参水猿周豹念头一转,献计道:“将军休慌,你看那些宋军船只,岂不比我们新造的好?若是夺下,不惟抵了过错,说不定还有功劳哩。”
箕水豹贾茂连忙接口:“放屁,甚么叫抵消过错?分明是我等见船造的太慢,故此设计,骗了对方水师来,谋取他这些好船。”
只儿拂郎大喜:“贾茂所言不错,本将军正是这般打算!你看那些小船,他还未及烧,岂不是自取死路?”
几个偏将一看果然,那些小船都是他们四下劫掠而来的,之前送游骑去对岸,也全仗于此,虽然渡不得大军,但用来抢对方的船只岂不是是正好。
当即纷纷下马,各持兵刃,呼那最善战的兵卒,争先跳上小船,乱哄哄划到黄河水师舟船边,不管不顾便往上爬。
闻人世崇特地留下这些小船,目的正是为此,见辽兵果然上当,大笑几声,高喝道:“兄弟们,辽狗把军功送到了眼前,汝等可自取之!”
说罢纵身一跃,自二层甲板跃下,手中方天画戟一摆,杀翻几个辽兵,口中大喝道:“‘汉水龙王’在此,谁敢来讨野火!”
“箕水豹”贾茂、“壁水貐”成珠那海,双双上来挡住。
原来他这艘坐船,乃是水师旗舰,最大最高,又特意在两边船舷留了许多渔网,便于攀爬,因此几个辽将,不约而同选择了此船。
“吞舟鼋”胡敬,“鼓浪鼍”胡显,追随闻人多年,此刻见他以一第二,都从船仓里杀出,“参水猿”周豹挥起双刀,拦下二将。
张横拈条苦竹枪,自舱室后面抢出来,大喝声中,连刺数名辽兵,只儿拂郎本要去杀闻人世崇,忽见张横颇勇,扭身就来战他。
后面“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紧随杀出,却是“轸水蚓”班古儿着拦下。
这艘旗舰甲板阔大,这些将领连着兵卒,杀得热闹异常,其他舟船上,也有辽兵来抢,自有那些都头、队将引军同他厮杀。
闻人世崇初时只为应付,心道闯来船厂,放了火便走,再简单也不过。
后来受了汴京市民鼓舞,便存心多立功劳,路上同张横定下这条诱敌上船的计策。
其意是怕下船厮杀,陷入重围,况且于甲板上作战,正是自家众人所擅长,先立于不败之地。
张横对此心知肚明,见只儿拂郎盔甲鲜明,气势不凡,认定必是辽人中的大将,一心要干下这桩功劳,回山也好吹嘘,因此一口板刀,使得恶风呼啸,便似猛虎下山一般。
他却不知,当初兀颜光摆混天阵,只儿拂郎乃是坐镇青龙阵的主将,号为东方青帝木星大将,若无惊人手段,如何坐得此位?
只儿拂郎若在马上作战,惯使一条金丝杆的月牙斧,因此番要上船步战,特地卸去了长柄,只留一尺长铁柄,变为一把月牙手斧,对上张横,合身直撞,贴近抢攻,招招都是进手招数,端的凶险凌厉。
按说张横这口刀,浔阳江里“板刀面”,不知做了多少碗,便是当年名满江湖的好汉宋江,若不是李俊恰好经过,哪有后来浮舟?早便化作沉底。
然而任凭张横如何施展快刀,只儿拂郎的斧头,都似影子般紧紧相随,招招式式截在半途,水面寒天,硬生生杀出张横一身热汗。
眼见张横不济,童猛叫声:“哥哥小心,我去帮一把张大哥!”弃了对手,舞动两口短叉,便戳只儿拂郎,张横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只是童猛一去,童威却有些挡不住“轸水蚓”了,这厮若是马战,本事也只平平,偏偏步战时耍的好一条九节鞭,狠辣凌厉,令人难防。
眼见得浔阳江三将战况不利,闻人世崇陡然发威,一声大喝,画戟横斩、斜挑、直刺、正劈,一招快似一招,成珠那海手上略慢,吃他一招劈开大半脖子,鲜血狂涌。
“箕水豹”贾茂见了,心胆皆寒,忽起一脚,把还未死透的成珠那海踢得扑向闻人,自己扭身狂奔几步,径直跳入湖中,独自逃生去了。
闻人世崇眼皮都没眨一下,灵巧侧步让过成珠那海,疾抢几步,一戟刺出,“参水猿”周豹毫无提防,顿时吃他杀死。
“轸水蚓”班古儿听得周豹惨叫,一眼看去,倒吸一口凉气,猛挥一鞭逼退童威,反手一带,那鞭卷住船舷,发力一扯,轻飘飘飞出,半空翻个筋斗,也自入水走了。
可怜东方大将只儿拂郎,方才还杀得张横错不过手,转眼之间,局势全变。
闻人世崇大笑一声,高喝道:“开船,回汴京!”
那些船只齐齐转动,船上辽兵,反应快的立刻跳水,慢的都遭杀死当场,只儿拂郎反应甚快,但是身周全是敌人,都发出呵呵大笑,观其面目,竟是一个更赛一个的凶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