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一个人的一定要根据不同的时代背景,不断的改变自己。若是无法适应时代的前行的脚步,那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淘汰。
当然,淘汰不意味着会忘记这个人以前的功劳和付出,但却能说明他已经不再适合现阶段的工作了。
作为指战员,刘振华的对待基层干部的眼光和评判标准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不能再以以前战场上的种种来判断此人到底如何。
毕竟现在的工作,和之前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一个人有能力在战场上坚定的执行命令,打出一个漂亮仗来,不代表他就能在劳动生产上做出突出的成绩。
就像他他自己也是同样的情况。
要不是后来在后勤部的大院里,被团长劈头盖脸一顿骂,最后用逃兵把他骂醒,说不定还想不通为为啥要来这鸟不拉屎的戈壁滩开荒种地。
好在自己及时醒悟,不然的话,哪里还有升成营长的机会?说不定在后勤部的板凳都得丢了,早早脱了军装回老家。
“你这话太具有攻击性,你先说说朱有福同志哪里做的不好,再说说你觉得自己为什么能当排长。只要理由充分,能说服我和教导员,我立马就让你当这个排长!”
刘振华说道。
听到营长这样说,他也索性不管不顾,一股脑的说了起来:
“连长,朱有福他……他以前可是反动派!论资历,我是八路,抗战第二年年尾入伍的,他能比的了吗?还有,我当班长几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朱有福他们起义的时间还没有我当班长的时间长,而且他们来沙梁子垦区才多久?来的时候就一肚子牢骚,里面还出了叛徒!”
说到激动处,他差点被自己的吐沫星子呛住。顺了顺气,继续接着说道:
“就算是不让我当排长,他也不能当副排长!”
刘振华静静地听着,无论他话说的多过分,中间都没有打断他。
“说完了?”
“说完了!”
刘振华点点头,缓缓站起身子,开口说道:
“你记性挺好啊,哪一年当的兵,当了多说年班长都记得。我给你说,我记性也不差,有些事你可能都忘了,但我都记得。抗战时期,你总共负伤三次,两次是被鬼子的机枪子弹在腿上钻了个眼儿,还有一次是拼刺刀的事后脑勺被鬼子的枪托狠狠砸了一下,躺在床上整整吐了两天。解放战争的红事后,你负伤一次,是敌人炮火准备的时候,你左胳膊被弹片划了个口子,七八公分长,差点伤到动脉,缝了十几针。”
他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刘振华竟然一笔一笔都记得这么清楚。
“营长,你记得真清楚……”
刘振华接着说道:
“不光是我记得,教导员也记得,全连的战士也记得,你的档案里也写的清清楚楚。不过你记不记得自从咱们到了这沙梁子垦区之后,你的坎土曼总共挥动了多少下?你开垦出的荒地,总共有多少亩?”
这么一反问,他说不出来话了……憋着嘴,跟个木桩子似的站着。
刘振华的话直接命中了他的要害,让他无法反驳。
“好,咱们再接着说说朱有福同志的问题。你说他以前是反动派,这不准确。反动派是他一个人吗?他和咱们一样的,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当初进入反动势力的旧军队是遭受了迫害,是被逼无奈!况且起义之后,整个新疆军区从上到下,都在反复强调,起义部队以后就是自己同志,要更加爱护,多多帮助,你有做到吗?你是怎么对待自己同志的?你还把同志当敌人啊!”
刘振华把他说的耷眉怂眼的,但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
“另外,朱有福同志在咱们垦区的水渠堵漏的时候,奋不顾身的跳进去,把自己都冻的高烧不退,那时候你在哪?还有,第二次歼灭叛匪,多亏了朱有福同志提供的准确情报,我们才能做到无一伤亡。要不是有他的情报,咱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啊!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到了沙梁子垦区之后的思想态度,想好了,要是还不服,再来找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
刘振华唱完了红脸,该轮到教导员出来打圆场了。
这次他脸红的不厉害,说的话都有理有据。一个脏字没有,甚至来拿语气都不急躁,着实是难得。
“同志们,朱有福同志不是一个人,是代表了所有后来到咱们沙梁子垦区的新同志。既然是自己同志,咱们就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人。要学习同志身上的闪光点,反思自己的不足!希望大家日后都拿出你争我赶的尽头,咱们一起努力,把上沙梁子垦区建设的棒棒的,绝对不辜负上级手掌的希望,能不能做到!”
战士们山呼海啸的回应,让不少女兵都捂住了耳朵。
她们还不能理解,为什么简简单单一个“能”字,非要用上全身的力气喊出来。
等战士们平静下来后,刘振华再度问道:
“还有没有意见?没有就这样,大家休息!”
战士们都散去后,刘振华和教导员还有干部还留在原地,刘振华把酒瓶里最后省下的几滴酒倒进嘴里,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