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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回 邓大头（第1页）

中午的饭菜香喷喷，热腾腾，就是没有荤菜，上清学府，五天才能见一小荤，初一十五才有大肉出现。刘秀、刘玄操练了一个上午，早就饿坏了，他们是守折门内府弟子，有特权的“饭管饱”。刘秀、刘玄均是第一次吃甚多白饭，俱都在说“若是有大肉，尚可以吃一碗白饭。”

刘秀、刘玄吃完午饭，来到东面的一间房宇，房间不大，摆放着十几张书桌，刘秀还是与刘玄比邻而坐，四位师姐不与他们一个学堂。

赵凤娇特地拖出一名五六岁小男孩，向刘秀、刘玄介绍：“这是我们上清学府的骄傲，小神童邓禹，那位是他哥哥邓弘。小孟尝，你只会做几首歪诗，人家小神童可以背咏‘诗经’了，你看看做人的差距哪那么大呢？”

刘秀心里腹诽，邓禹本事已那么大，干嘛放在他们学习的学堂里呢？大师兄严光分明是故意刁难他们，找一名神童陪他们读书，其他十几名学生张堪、杜诗、任延等人，应当知识比他们俩好许多。看来守折门为他们俩的将来，花上血本了，这是为何呢？刘秀又在算计师父苏伯阿以及大师兄严光。守折门有着无数秘密，等着他与秦翠楼分工合作，挖掘出来。

秦翠楼已经是刘秀的“暗影”，谁都料想不到，表面上争锋相对的两人，有着不可告人的攻守同盟。

十几名学友互相问候一番，均是“久仰刘玄、刘秀的大名，如雷贯耳啊。”

邓禹问道：“刘玄学友，猜一猜小弟袖子里有甚么？”

刘玄回道：“蝈蝈。”

邓禹甚是满意，又问：“刘秀学友，请你也猜一猜，我昨天梦见了甚么？”

刘秀回道：“邓大头，昨天你是吓醒的，因为你知道今天你一辈子的克星来了，我要打死你这个整蛊王。说！你做了些甚么坏事？”

邓禹大吃一惊，跳起来道：“小孟尝，不要这样嘛。小弟只是玩玩，我这就去帮你们桌子、凳子整理干净。”

邓禹、邓弘一起在刘秀、刘玄桌子、凳子上忙活，有暗器，有毒虫，十名学友在旁边一起大笑。刘秀也在大笑，他终于看见有小孩的脑袋比他大，“邓大头”的名号，铁定让邓禹戴一辈子。

只此一招，十二名学友均相信刘秀、刘玄有异能，他们没再给刘秀、刘玄“见面礼”，让刘秀、刘玄逃过了一劫。而四位陪同他们进入学堂的师姐，也对刘秀、刘玄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们是第一次看见刘秀、刘玄施展法力。“有活”的刘秀、刘玄犹如一阵旋风，在上清学府刮过，下午的课尚未开讲，四百多位学子皆跑来看他们俩，守折门半人半仙的人物出现了，刘秀、刘玄原本想要低调做人，才跨入学堂半个时辰，迎接他们俩的是满堂喝彩。先生们皆来看就刘秀、刘玄的面相，均说“刘秀、刘玄富贵在天，都是封侯拜将的主。”

李章带来刘秀、刘玄的书袋，里面的笔墨纸砚俱全，刘秀问道：“李师弟，今天学了些甚么？”

李章哈哈大笑：“简单‘壹’‘贰’‘叁’三个字，写了一上午，师弟我如今也是读书人了，十三师兄，以后你家里的账，师弟来管。”

刘秀嘿嘿笑了二声，心忖：李章学了三个字，便算读书人了，看来上清学府的门槛蛮低的嘛。挥手让李章回自己的学堂，又与自己的同堂学友谈笑，待等下午上课的铃声响起。

邓禹低三下气，道：“小孟尝，千万莫怪，只因我大哥与阴丽华青梅竹马，本以为板上钉钉，未曾料到出门一年，便给你抢了先。我大哥也真是的，单相思，人家又不领情，我会劝解我哥哥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哦······”刘秀转而看就邓弘，点头致意，不将这种小孩子放在眼里。原来邓家兄弟亦是新野人氏，是富裕人家，行千里路来到邙山就学，邓弘还想衣锦还乡，迎娶阴丽华，哪曾料到，当初送他们出门的阴丽华，已经与刘秀私定终身，让邓弘夜不能寐，方想报复一次刘秀，就给刘秀看穿了老底。

刘秀问道：“邓弘、邓禹，两位学友，你们是否也想拜入守折门内府？还未曾拜师父呢？”

十一岁的邓弘已没有脾气，连连点头，嘻嘻笑着，拍刘秀的马屁，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嘛。不打不相识。

刘秀又问：“各给学友，均是要拜入守折门内府的弟子吗？为何守折门内府会大扩招？”

邓禹急忙道：“刘秀学友，你误会了，我们以后比你低一辈份，是拜在严师父门下的子弟。你们俩就是我们的师叔。”

“哦······”刘玄已经摆出长辈的架势，玉树临风，挥动起玉扇，他尚未暴露看见生人的本性，说话简单明了，有着长辈的风度翩翩。而刘秀已经在与邓禹下棋，没十个回合，楚河汉界皆是邓禹的天下，拐子马一出，刘秀的“老将”动弹不得。刘秀还想再来一盘，门外的铃声响起。

邓禹飞速将棋子放入书桌，嘻嘻笑道：“刘秀学友不错，尚能一战，我们下课再来。”

刘秀回道：“邓大头，你别得意，等我向师父要一本棋谱看就一番，你就等着受死吧。”

邓禹道：“刘秀学友不用问别人借，我借给你四本吧。不过你看得懂吗？咯咯咯咯！”

刘秀恶狠狠瞪眼邓禹，“邓大头”等着敲破头吧。竟敢欺师灭祖，连十三师叔的面子也敢薄。

先生严光缓步进入学堂，邓禹领唱：“严先生好！”十四名学友一起唱贺：“严先生好！”

严光微笑道：“学生们好，请坐！”又道：“今天来了两个新学生，刘玄、李秀，你们自己介绍一番。”

刘玄再次站起，分外紧张，长大嘴巴：“我······叫······”（学友们皆在窃笑。）他急忙一使眼色，让刘秀跟进。

刘秀长身而起，大声：“这位是我尊敬的十师兄刘玄，他与学友初次见面有些紧张，等过二天便好了。我叫刘秀，以后请学友们多多照顾。严师兄是我最尊敬的人，做我的先生，亦是合乎情理，你们以后拜入严师父门下，皆要听话。知道吗？”

十二位学友听从刘秀号令，一起道：“是刘秀学友，我们都听严先生话。”

严光深知，只要与刘秀呆在一起，便不由自主的听从刘秀的号令，这位十三师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跟随刘秀的思路行，无人能够幸免，他与师父苏伯阿亦是对刘秀言听计从。但这里是学堂，岂能让刘秀为所欲为，严光要转回劣势，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他手里。

严光肃容道：“刘玄、刘秀请坐下。今天我们正式讲‘墨子’七十一篇，先生知道你们中间有的人，已经学过，但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墨子’的言行、精神是我们敬仰的一座高山，我们只有跟随着伟人的思想，不停的探索，不断的挖掘，才能领悟其中真谛。当然每一门学问都有自己的局限性，墨子岂能知道，纷乱无章的战国最后会被偏于一偶的西秦给统一。你们不能以今时的眼光，看就‘墨子’的所有篇章，要领悟墨子的精神。以人为本，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兼爱，不分贵贱，平等对待身边每个人。我先讲一下墨子的出身······”

刘秀挨了一板子，强打精神，听着严光将墨子平生事迹，述说一遍，里面还有墨家的几名游侠出现，皆是守折门的老祖宗。等到第二堂课，先生严光才开始讲述墨子学说的第一篇。

严光道：“我先讲第一篇，‘亲士第一’，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未曾有也。邓禹请你讲一下这是甚么意思？”邓禹站起，施礼道：“这是墨子亲自说的，治国而不优待贤士，国家就会灭亡。见到贤士而不急于任用，他们就会怠慢君主。没有比用贤更急迫的了，若没有贤士，就没有人和自己谋划国事。怠慢遗弃贤士而能使国家长治久安的，还不曾有过。”

刘秀看着邓禹意气风发得意劲，恨不能他是讲话的人，“邓大头”倒是出风头，将两位师叔摆在甚么位子？他已知邓禹是上清学府“一宝”，在这里永远轮不到他来出风头。

严光也在卖弄，看都不看书本，背咏道：“昔者文公出走而正天下，桓公去国而霸诸侯，越王句践遇吴王之丑，而尚摄中国之贤君。三子之能达名成功於天下也，皆於其国抑而大丑也。太上无败，其次败而有以成，此之谓用民。”又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从前，晋文公被迫逃亡在外，后为天下盟主；齐桓公被迫离开国家，后来称霸诸侯；越王勾践被吴王战败受辱，终成威慑中原诸国的贤君。这三君所以能成功扬名于天下，是因为他们都能忍辱负耻，以图复仇。最上的是不遭失败，其次是失败而有办法成功，这才叫善于使用士民。刘玄、刘秀，你们听得懂吗？”

刘玄点头，是真懂假懂，唯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