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根电话线外,竟连座机都不见了踪影!她顿时明白,这根本就是助理有预谋的……助理将钥匙扔到茶几上,顺便又把拆了电话线的座机一并拿出来。随手这才拍拍手继续用毛巾裹着冰块冰敷眼睛。刚才隐约谈话间,助理就明白今晚贺柏年喝这么多酒的原因绝对跟林真心逃脱不开、所以从林真心进总统套房时,他便自作聪明了一回!“老板,我真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厉成泽拿着束花走进病房。今夜他是同厉莺莺一起来的医院,荼婉之不知同厉莺莺在说些什么,满脸是泪。将病房门从里面关上,心里只觉得无趣。“成泽哥。”荼好好没想到他会来,正在描摹心经,小手指上沾了点墨。“心经?”厉成泽走进,一脸不屑,他本就是不信神佛的那类人。荼好好乖巧点点头,或许是因着生病,脸有点浮肿。“我手术那天,你会来吗?”放下笔,荼好好眼睛里有着期待。“厉氏有个竞标案在同一天,所以不会来。”他答的很决绝,令荼好好嘴角的笑有瞬间凝注。“是吗……”她低着头,不说话了。“如果竞标案成功,厉氏还能喘息两年,如果竞标案失败,我就只能娶你。”厉成泽伸手抬起她下颌,强迫荼好好与自己对视。“你想让它成功还是不成功?”荼好好一时语塞,她想嫁给他,但是又不希望厉氏不好。“如果竞标案成功,你就不会娶我是吗?”她问。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粘在手上的那块墨迹。“当然。”厉成泽不看她眼,笑的轻佻。荼好好又不说话了,像是在考虑什么。“你这么喜欢我,这么想嫁给我?”这话,厉成泽说出口多半是调侃。“嗯,喜欢,很喜欢,想嫁给你。”荼好好点头,笑的干净清冽。她每次的反应都很直接,反倒让厉成泽觉得自己很混账。“我不懂,你喜欢我什么?”除了打架惹事之外,他一无是处,连公司都管理不好。“喜欢你的一切,成泽哥什么都很好。”厉成泽嗤笑一声,喜欢他的一切?他什么都好?她也未免太单纯了吧?如果连他这样的男人都能称得上好,那她到底是多没见过世面?“明晚八点,我在‘桃花深处’等你,如果你敢跟我求婚,不管那块地皮能不能拿下来,我都娶你如何?”厉成泽这话说的更多是玩笑,他打心眼里觉得荼好好脸皮薄到根本不敢这样做!果不其然,荼好好惊愕的瞪大眼睛。求……求婚?向他求婚?“机会我给你了,就看你敢不敢来了!”厉成泽说。林真心怎么敲门外面都没应,抿紧着唇瓣心里又气又急!如果今天要在这里被关,明天回去应该怎么跟厉衍南解释?转过身看着躺在上睡得沉死的贺柏年,更是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满屋子的酒气令林真心不吭声走到窗户边,将唯一一扇窗户打开,瞬间有冷风强灌了进来。林真心硬是打了个哆嗦。脑袋也稍微清醒了起来。既然今晚是出不去了,不大的卧房里也就只有驼色牛皮沙发还能蜷缩一晚上。好在套间里面也还有个厕所,不用担心其他问题,至于其他的……只能等贺柏年醒过来之后再说了!心里憋着一股气,林真心坐进沙发内。经过这一次,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烂好心!双脚蜷在沙发上,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却也架不住窗户开着,一会儿便冷的厉害。双手环绕着自己,折腾了半宿,毛衣里面都被汗打湿,难受的很。待到房间里的味道散去,林真心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一回头,却看到桌上竖立着的合照。是贺柏年与贺暖心兄妹俩的照片。贺暖心很漂亮。站在贺柏年身边,两人笑的很开心。白色丝质长裙搭配着那一头长卷发,活脱脱和个洋娃娃似的,更别提那瓷肌雪肤,细腻干净。下意识,林真心将那照片拿起来。厉衍南同贺暖心……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她无数次的想问,却总是无法开口。那样一个漂亮到连同样身为女人的自己……都感叹的女人,厉衍南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态度?“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林真心看着照片里的贺暖心,忍不住开口。将照片重新放回桌上,林真心重新坐回沙发。真皮沙发柔软,周遭又很安静,林真心恍惚犯困,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似的轻点……贺柏年睁开眼时,是凌晨三点多。撑起身体,在确定自己回了酒店后,暂时松了口气。今日厉衍南带着林真心离开,那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厉蜜雅又缠的他紧,贺柏年再也没顾及她脸面,当众将她斥责的下不来台,哭着跑走了。等离了云景,心里头更是说不上什么滋味,倒是见着个路边摊,就直接进去了。至于往后的事,却是连贺柏年都记不清。薄被滑下,露出健硕上身,贺柏年这才注意到自己上身,正想着……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竟听着房间里面还有别人的呼吸声?光着脚下了,顺着呼吸声走过去,绕过沙发,那双原本还带着酒意的惺忪睡眼,却猛地睁大。躺在沙发上的那道纤瘦身形,岂不是林真心?饶是沉稳如贺柏年,也震惊万分,目瞪口呆!林真心倒是没感觉到有人靠近。只是蜷缩在沙发上,睡得很不舒服,高领毛衣遮住小半张脸,难掩疲惫。房间里唯一一薄被盖在贺柏年身上,林真心自然是没什么盖的,心里又装着事儿,更是睡得不安稳。贺柏年猛的反应过来。转身将薄被从上抽下来,小心翼翼盖在林真心身上。如此近距离看着这张脸,除却那天她发烧不省人事之外再也没有机会。一时间,贺柏年的手就僵在那儿。那张雪白小脸上还带着倦意,长长的睫毛落在脸上形成道暗影。长发扎在脑后成个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贺柏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此时,贺柏年就这样着上半身蹲在沙发前,身上还带着酒气。林真心稍稍动了动,淡色的唇瓣从高领毛衣口露了出来,微微抿着。算起来,他少年时因着继母进门,便对男女之事充满了说不清厌烦,这些年在国外上学。不是没有女人示好,不论是国外的还是国内的,环肥燕瘦,比比皆是。但对于贺柏年来说,无一例外,除了烦躁厌恶之外,再无其他的心思。可……林真心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明明都是女人,厉蜜雅的靠近只能让他感觉恶心,而林真心……却让他想要主动凑近。如果贺柏年再也搞不懂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就真的只能说是愚笨了!他竟然喜欢她?喜欢已经嫁给厉衍南的女人?而厉衍南却是他妹妹深深放在心里的男人!不论其他,单单说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就滑天下之大稽!贺柏年心里想着,眼神却没有从林真心身上移开半分。她怎么会在这里?下意识望了眼紧闭的房门,贺柏年冷峻的脸上带着思量。视线重新回到林真心面前时,倒像是魔怔了,高蜓的身形不自觉朝她靠近。只见贺柏年单手撑在沙发靠背,单手支在上等胭脂木的地板上,整个身体不自觉前倾。其实他也没想做什么,却想要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林真心做了噩梦。不知为何梦里她又见到了熊熊大火将她即将淹没的场景,令她整个人被不安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