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庄宁请的那个人已经来了,说是牌子在我这儿做。
这人是个胖子,巨胖,我怀疑他至少二百五十斤往上,人一走,肚子上一片荡漾。
“这是我哥们儿赵海明,”庄宁给我们介绍一下,“他就是来给做东西的。”
赵海明戴着一副眼镜,一见到我就特别专业地拿出了一个小本本。
“魂魄,你要做的是那种让她可以自由活动的,对吧?”
我心说还分这个?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像庄宁那种做了留念的,或者我这种帮忙办事儿,或者纯粹就是要整人的,自由活动当然很重要。
可如果是害怕里面的东西出来害人,那就属于是要把东西封在里面的。
我点头,海明飞快在小本本上记下来。
片刻他又抬头看我。
“这个床,你想要中式还是欧式的?”
我……对着庄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心说专业成这样倒也大可不必,剩下的交给她弄着玩吧。
我和李天地出了门,他说要采购。
我立马就想到了他要去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出了门,李天地带我一头扎进了纸扎铺。
不过,这次去的纸扎铺还挺眼熟,我记得上次我们俩从道观回来的时候,李天地就来这儿一趟,当时我以为是路边随便找的,现在看来,这是他的供应方啊。
上次我就看到了,这纸扎铺的门,是由窗户改成的,又窄又小,我俩是猫腰钻进去的。
谁知道外面小,里面更小,跟特么进了耗子洞似的,东西根本摆不开。
我刚进去,感觉肩膀上蹭到了什么东西,沙沙地响,一回头就看到特么一张大白脸直接怼到我的脸上,近到眼睛都没法儿聚焦了,稍微离远点儿才发现是一个纸人童女。
左手边是一排纸人,右手边是一个玻璃柜台,里面堆得乱七八糟,看着有些东西上的灰尘,感觉特么可能是上个世纪没卖完的货压到这个世纪了吧。
柜台里面是一张行军床,可坐可卧,干这行白事铺,没黑没白,什么时候有人走了,什么时候就得开门干活儿。
老板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睡觉,李天地敲敲柜台,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一个纸人。
“李天地,你来啦?”
我心说这眼神儿不济啊。
刚才我还想着,这人睡觉的地方对面就是一排纸扎,大晚上起来不瘆得慌么?
现在看来,我多虑了。
李天地无语,抄起柜台上的眼镜递给他,这人嘿嘿一笑,带上眼镜之后,又看向另一个纸人。
“你在这儿呢!”
我心说这眼镜带不带也不碍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