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是他们刚从净山回来那天。那时他刚拒绝了她,魔气刚回到她身上,她一个人悄悄跑来诛魔阵中。
他呆立阵中,面无表情,没有动作,忽然之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赶紧去找呗,再抓回这里来让我们看看。上次让她跳个舞她都不肯,来日方长,我们可以等她回来再好好玩玩——”
一柄长剑洞穿魔修胸口,他没死,但一时半会再说不出话来。
“她不在这里,走吧。”贺夕辞再次催促。
应松玄还不想动。
“残局你不去收拾?开阳派你不给个交代?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不出去?”贺夕辞言辞犀利,毫不留情,“你想待在这里我不想,我不想在这里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淡淡看了师兄一眼,想说什么,但没开口。是你非要让我带你一起来的,现在又非要让我带你走。你到底想让我做到什么程度?
贺夕辞读懂他的眼色,换了一番话术:“那就待在这里好了,我看你是仙也不想修了,门派也不想管了。你不找她就让伏云去找吧,等他先找到,看你怎么办。”
应松玄神色微变,没有心力再和他争吵,沉默地带他飞离了净月潭。快飞到观星崖顶部的时候,才缓缓开口:“她消失了。连我都找不到,其他人更不可能找到。师兄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贺夕辞没懂他的意思,只觉得他狂妄自大。应松玄没再解释,外表重新变回冷漠自持的模样。
两人重回崖顶,各大门派还在等消息,四野白雪纷飞,破败狼藉。
“她人呢?”严弈第一个上前朝应松玄发问。
“不知道。”他答得干脆。
严弈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再问,却感觉他气流紊乱,似乎十分虚弱。
“本门那孽徒不在崖底,应是不堪重伤身死魂灭了。伏云也已逃离衍星宫,一时半会儿掀不起什么风浪,诸位都散了吧。”贺夕辞见他无心解释,只好帮忙善后。
“不可能,她现在有寂陵魔灵在身,哪会这么容易死?”各大门派纷纷质疑。
“怎么不可能?诸位没看到她方才在崖边已是强弩之末吗?”贺夕辞态度强硬,“我以衍星宫名誉担保,她不在这里。诸位若是认为她还活着,大可以赶紧去找。”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许动摇。
“总之诸位亲眼所见,衍星宫对她绝无包庇之意,若将来真能找到她,也必不会手下留情。你们若真怕她为祸世间,更应该连夜启程,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贺夕辞开始逐客。
其他人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小声议论着准备下山。
严弈突然又对应松玄发问:“那这场婚事呢?我姑姑呢?又待如何?”
散场的人停下脚步等今夜的新郎做个答复。
应松玄冷声道:“我与你姑姑,没有这样的缘分。”
否认之意再明显不过。
严弈却仍不放手,他忧心的何止这一点?可有些问题,眼下却不敢问了。
“你祖父还在昏迷,我送你们回瑶光岛,等他醒了我亲自赔罪。带你姑姑一起回去,你也陪她休息一些时日。”应松玄安排严弈同他离开,严辛荷跟着开阳派其他人一道飞往瑶光岛。
一路沉默,无人讲话。开阳派来时喜气洋洋,去时愁云惨淡。
应松玄想起了严析,若严析知道今日种种,会怪罪他吗?还是会理解他?可惜严析早已不在,并不理会他弄出的一堆烂摊子,也不会发出任何意见。
到达瑶光岛时天光已经大亮,一行人分路,严辛荷说要回房休息。
应松玄跟着她走了一小段路,快到门前终于开口:“师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