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够,她打消了停下来的念头,加深了这个长吻,才发现自己如此贪心。
痴缠许久,她隐约感觉到搭在她腰上那双手在慢慢变热,那热气加剧了她的头晕。
在彻底抛开理智之前,叶若风尝到一丝血腥味,停下来细看他的嘴唇,下唇中间靠右的位置有一道显眼的伤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满眼歉疚地望着他,像一只犯错的小猫,害怕被他教训。
“嗯。”应松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她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亲你,是酒气混着你的香气,太好闻了。”她的解释很苍白,等于是说自己没忍住。
“嗯。”应松玄表情微变,似乎对她蹩脚的解释有新的理解。
叶若风轻轻擦净他唇边的血迹,又吹吹那道伤口,嘴唇凑上去温柔地碰了碰,小心翼翼问:“疼吗?”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应松玄很想说疼,但他忍住了这样卑鄙的说辞,只认真提醒她:“以后不准这样喝酒了,喝醉了很危险。”
“你怎么跟师父一样?他也这样说过。”叶若风有些慌张,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从额头到眉心一直到下颌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才舒了一口气,“幸好你不是他,否则不知道他要怎么说我。”
“幸好我不是他?”他哭笑不得,心里竟有些许委屈。
“他本来就不喜欢我,这样下去会更讨厌我了。”叶若风比他更委屈。
“你是这样以为的?”他忽然有些想纠正她的想法。
“嗯,是他亲口说的。”她醉意朦胧的眼睛泛起点点亮光,好像是泪花。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他太不会说话了。”他没有纠正她,只是纠正了自己,又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湿润,“是他不好,别哭了。等你醒了,去找他问问清楚,好吗?”
“你知道吗?你也喝多了。”叶若风有点困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分不清哪里不对,“而且你喝多了比我更危险。”
应松玄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深夜来找她,为什么一再纵容她胡闹。嗯,是他喝多了。他并没有比她理智,也没有比她清醒。或许他比她更冲动,也比她更危险。
幸好她睡着了。
他仍然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轻轻拥抱她。停下了那些乱人心志的动作,他忽然察觉她身上还带着伤,就算她隐藏了伤口,那伤势也瞒不住他。
又是在哪里弄的?这段时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他好想叫醒她问个明白,却又不忍心惊扰她的睡眠,只是默默输给她更多仙气,好让那些伤尽快恢复。
他在地上躺了很长时间,保持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都想了些什么。许久以后,他才注意到夜风正从窗口吹进来,拂过他的脸颊,钻进他的怀抱,吹动她的发梢。
春夜透着轻寒。
他偏头看她的脸,那张脸贴在他的胸口,红晕已消,灼热已散。怕她着凉,应松玄缓缓起身,小心翼翼抱她上床,掖好各处被角。又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确认自己所有酒意都消退,才转身要走。
刚踏出半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叶若风没说话,就只是抓着不放。过了好一会儿,她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别走。
手势凌乱,笔画潦草,力度深浅不一,她好似在梦游。
可他就是知道她写了哪两个字,是她曾经说了许多次的——别走。
认出这两个字的刹那,他心中许多困惑迎刃而解。许多问题不必再问,这就是她给出的答案。不需要再向她确认,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应松玄转身回到床边,坐在地板上看她的睡颜,尝试着抽回手却又失败了,最后就让她牵着,他也不能用别的姿势让她知道他没有离开。
时至拂晓,他不得不走了。出门之前,想抹掉嘴角上显眼的伤口,抬起手臂,忽然闻到了香气,是她经常说的,他身上很好闻的气息。
他以前没注意,现在却从中闻到了另一种气息,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来自床上熟睡中那个人。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浑然一体,融合成新的气味。也许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气味,只是到现在才发现。
他轻抿嘴唇,拇指摸了一下那道伤口,决定顺其自然,不再管它。等她醒来应该会看到吧,会惊讶吗,会想起她的所作所为吗?
他相信她不会毫无反应。
除非她还能像之前那样,忍住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