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忘了自己这个小身体也是毫无酒量的。
小憩了半个多时辰,被热醒了,林彻睁眼一瞧,恩?帮自己打扇的铃娘呢?
轻声唤了两句,没人答应,林彻便下了榻寻了出去,却见外间茶案上趴伏着一人,却正是铃娘小丫头。
走上前,看到案上一只打开的茶盏弥散着酒香,盏底还留了一线残酒。
嗐,忘了防着这小馋猫了,真是个傻大胆,看过甄姨的下场,竟然还是没忍住偷喝了,也不知道这傻大妞喝了多少,看着呼呼大睡口水留了一案的铃娘,林彻是一阵无奈。
林彻也搬不动这小丫头,还好这五月时节,也勿须担心她会受凉,就任她趴在那睡得香甜。
房间里的酒气太浓,林彻便把窗户打开,夕阳的金光照在院子里,还略略的带着一股燥热。
林彻拎了拎装酒的瓷坛子,约莫三斤多的样子,还算拿得动,便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看起来甄姨也还未酒醒,小院里只有几个粗使丫鬟在走动,林彻直直的出了院子往老太爷那边走去。
到了才知道,府上有客来访,是林老太爷的老友,这会,老头陪着老友饮宴呢。
林彻随手逮住一个小厮,帮他去寻几样东西。
堂上,两个老头推杯换盏,甚是热闹,都没有察觉走进来的林彻。
林彻放下坛子上前,“哎呀,翁翁,庆儿说好陪您晚饭的,你怎地悄悄吃起了都不叫庆儿的。”
林老头这才发现自己孙儿来了,把碗中的酒水一口喝掉,“哈,你个皮猴子,你还能饿着自己么,过来拜见张道长,慈正兄,这便是我孙儿,小名庆儿,大名林彻,我林家唯一的香火了。”
“小子林彻,见过道长,不知道长光临,失礼之处还望道长见谅。”林彻恭恭敬敬的揖手行礼。
“哟,小小的人儿一板一眼有模有样的,哈哈哈,无须多礼,出家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张道长鹤发童颜,一身紫青道袍,很是随意的披在身上,捻着胡须,显得甚是洒脱。
两老头对坐设案,各自案上皆是琳琅满目,因为林彻的到来,仆役进来新设一案,摆上了各色吃食。
还未等坐下,一个小厮便把林彻吩咐的东西搬了进来,把一个陶盆放在地上,倒上清水,然后把一包硝石给丢进了水里。
林彻拎起带来的瓷坛,把它浸在已经开始冒冷气的水盆中。
“小家伙,你这坛中有何稀奇呀,还需如此冰镇。”
张道长略有好奇的看着林彻。
硝石制冰在唐朝末年便开始应用了,这时候一点都不稀奇,所以想靠这个方子赚钱的,只能穿越到那之前了。
宋时,商人们便在夏天利用硝石制冰,把糖加到冰里吸引顾客,还在里面加上水果或果汁。
甚至有些灵醒的商人在冰中加上果浆和牛奶,这和林彻前世的冰淇淋已是十分相似了。
“道长稍等片刻便知,容小子先卖个关子。”
林彻打算把答案留到惊喜揭晓的时候。
“慈正兄,莫要理会这皮猴子,他总能有些稀奇古怪的念头,随他去,我等且满饮此碗。”
林老头是个好酒的人,可能是往日闯海之时养下的习惯,海舟远行,都是以淡酒充作饮水的。
“痛快,痛快,孟远兄,算算时日,你我怕是有十余年未见了吧,哈哈哈,幸得,你依如旧时般海量啊,与你饮酒,最是痛快,这些年,老道整日在山中,嘴里能淡出鸟来。”
张道长也是酒到碗干,一副千杯不醉的样子。
“慈正兄啊,吾还以为你欲在山中飞升不再出世呢,让吾很是向往,此番,是何事让你这个老道动了凡心,重现人间呢。”林老头随口问道。
“仙缘未到,老道此生是无望窥见大道了,只是一身杂艺,终是舍不得,奢望能有寄托之人。”张道长洒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