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话,云裳却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点了点头,“也好,正好入宫为父皇和母妃请个安。”
靖王便着人备了马车,两人一同进了宫。
锦妃确实已经醒过来了,虽然面色仍旧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瞧来应当还算不错的,昨儿个那个靖王请来的稳婆在一旁照料着,云裳看了一圈没有瞧见宁帝的身影,微微蹙了蹙眉,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母妃感觉如何?可还好?”云裳轻声问道。
锦妃柔柔地笑着点了点头,拉过云裳的手轻声问道,“无事,昨儿个把裳儿吓到了吧?”
云裳听锦妃这样说,鼻尖忍不住一酸,却又害怕锦妃担忧,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摇着头道,“没有,昨儿个是裳儿不好,裳儿着了别人的道,害得母妃受了苦。”
锦妃知晓她是在自责,便拍了拍她的手道,“傻孩子,母妃如今可是这宫中人人都想要除去的活耙子,谁都想来放放暗箭,与裳儿无关的。”
锦妃抬起眼来望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靖王,笑着道,“裳儿可给靖王添麻烦了?”
“裳儿很好。”靖王轻声道,虽然声音还算柔和,只是却是十分的简洁。
虽然简洁,却也足够安锦妃的心了,锦妃笑眯眯地望着两人,暗自点了点头,“那便好。”
“母妃可要回来凤行宫中休养?”云裳轻声问道。
锦妃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有些酸涩,“这宫中如今看来倒是十分的不适合我的,还是来凤城好,没有那么多担忧,等过两日,胎像再稳一些,我便动身回来凤城了。”
“也好。”云裳轻声道,趁着锦妃回来凤城的这段日子,她定要将皇城中那些个对母妃有威胁的人一个一个的拔掉。
两母女又聊了一会儿,锦妃便有些累了,云裳也不便多留,嘱咐了琴依好生照料,便出了栖梧宫。
栖梧正殿之中,皇后听着宫人的回报,恨恨地将被子摔在地上,厉声道,“好样的!也不想想是谁将她养大的,如今找回了亲娘,便不管不顾了,到了栖梧宫也不知还请个安,目无尊卑。”
屋中还坐着另一个青衣宫装的女子,不避不闪地任那茶杯中的茶水溅到了裙子上,却只是淡淡地拿起锦帕擦了擦嘴,叹了口气道,“锦妃娘娘昨日才出了那样的事情,公主担忧也是应当的。”
皇后冷冷一哼,却没有说话,屋中寂静一片,那绿衣女子轻咳了一声,才道,“如今锦妃娘娘被皇上捧着,简直成了皇上心尖上的人……”
皇后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那绿衣女子的身上,微微蹙眉,“雅嫔啊,皇上有多久没有去你那儿了?”
雅嫔神色微微一僵,笑容中带着几分哀怨,“锦妃娘娘如今出了事,皇上哪有那样的心思,事实上,自从上个月皇上听说锦妃娘娘要回宫之后,便不怎么踏入后宫了,妾……已经一个月不曾见过皇上了。”
皇后闻言,心中更是愤恨难当,只得合上眼,将情绪都掩藏在自己眼中,半晌,才睁开来,“这不是办法,你必须要想法子,让皇上留宿在你那儿……”
雅嫔面色微微一滞,低下头应了一声,“妾身……妾身只得尽力而为,皇上他……”说完幽幽叹了口气,“这宫中,只怕只有锦妃娘娘能够让皇上牵肠挂肚。”
皇后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牵肠挂肚,她锦妃还不是在冷宫中呆了十多年。”
雅嫔没有说话,皇后心情也有些烦躁,只得随意挥了挥手,“下去吧,平日里没事,就好好想想,怎么将皇上留在自个儿身边才是正事。”
雅嫔应了声,缓缓退了出去,皇后微微皱眉,坐了会儿,才扬声道,“来人,换茶。”这茶水已经被她喝了几遍了,早已没了茶味,她想要浓茶,那样苦涩的味道才能让她想起她在这深宫中的意义来,“皇上有多久没有进这栖梧宫的正殿了呢……”皇后苦笑一声,日子太久,她记不住了。
她心中有些不安,昨日云裳对她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刻在了她的心底,为何她竟然像是对她的事情那般了解,连李府的事情都……皇后心中越发的烦躁了起来。
“公主,公主,您先等等,让奴婢先进去通报一声。”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随后便传来了华镜的声音,“滚开,本公主见自己的母后还得由你通报?”
皇后眉毛微微一跳,脑中更是烦躁了起来,自己这个女儿,明明之前都是十分乖巧的,虽然脾性急了一些,但是绣功和才华都是皇城中拔尖的,也是她的骄傲,可是什么时候,却变成了这样的?
做事全然不经脑子,还竟然与那夜郎国的仓觉青肃做出了那般苟且之事,让她几乎无法在朝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