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破落,墙皮脱落的房间内,锦瑟和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分别坐在两边。傅斯年则站在锦瑟身前,呈保护姿势,主动承认。“陆远深是我打的,要怪就怪我吧。”
锦瑟头疼地拉住傅斯年往后扯,好在弟弟还算听话,顺着她拉扯的力度退到她身后。只是口中还弱弱反驳:“姐姐你别管,都是我做的。”
锦瑟不赞同地瞪他一眼,男人剑眉低垂,委屈地递来一对水波潋滟的桃花眸。她顿时没了意见,满肚子责备被她吞下。谁能拒绝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乖巧弟弟呢?系统发现锦瑟的窘迫,阴阳怪气补充一句:“弟弟太黏人,没办法。”
把锦瑟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锦瑟理所当然:“我弟弟,我当然要宠着。”
她看向对面的方志:“外公,不知道陆远深跟您说了什么,总之,他这种人坏透了,我打他也是他罪有应得。”
原主记忆中,方志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可方家现在正在低谷,为了利益,不敢说会发生何种变化。锦瑟做好了方志会质问咒骂她的打算,哪知道接下来方志说的话出乎她意料。“哈哈哈哈哈,”方志连声大笑,欣赏地看着锦瑟,“不愧是我外孙女,就是随我,有种。”
锦瑟:??发现锦瑟的疑惑,方志主动解释道:“我早就看出陆远深不对劲。”
“当初听到兰儿谋害陆见深不成,反倒把自己摔成植物人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是不信。我的女儿我知道,兰儿自小心地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时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私下收集证据,想要借此揭穿真相。”
“让我措手不及的是,证据还没收集好,方家就出了事。”
“说来也怪,本来防火措施到位的仓库突然失火,之后公司高管接连生病受伤。”
“一些老客户陆续被陆氏抢走,股票接连跌停,最后只能宣布破产,事后我总感觉不对。”
瞥了锦瑟一眼,他接着说:“只是破产后我无力追查真相,想着你毕竟是许荣女儿,跟着他会比我们好,这才把你留在那儿。”
“可没想到,你这几年竟然受了那么多委屈,今天早上许荣还打电话让我劝你…”说着,方志垂下头,手背轻轻碰了下眼角。其实许荣说的话更难听,说起锦瑟,他一口一个不守妇道婚内出轨的贱人,让锦瑟回归家庭,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德行。“你的猜测没错。”
锦瑟肯定了方志的话。方志瞬间抬起头:“陆家真有问题?”
锦瑟:“对,你说的方氏倒霉的那些事,应该就是出自陆家的手笔。”
把身后的傅斯年推到身前,在有当事人作证的情况下,锦瑟把陆家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方志。方志义愤填膺:“陆家这个白眼狼!”
不怪他这么说,陆家以前没落过,可原主喜欢上了陆见深,方家为此帮陆家度过了难关。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阴谋,是他亲手把白眼狼养大的。锦瑟不想方志伤心,连忙转移话题聊起了其他。……午饭前,原主外婆和舅舅舅妈都从外面回来,在厨房忙活,锦瑟和傅斯年想帮忙都被推了出来。恰好这时,方志把锦瑟叫到屋里。“锦瑟,我知道你才摆脱陆见深的威胁,想找到势力相当的人寻求庇护,可你也不能与虎谋皮啊。”
锦瑟莫名其妙:“与虎谋皮?”
“傅家那个小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曾经他就隐约听过,傅家出了个手段了得的年轻人,今天一见,果然是心思深沉。锦瑟不以为意。傅斯年从小培养出来的气质很能唬人,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他身为高门大院的少爷,手段也非比常人。可她相处了这么久,能肯定对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奶狗。会打奶嗝的那种。见锦瑟不放在心上,方志面露忧色,再三强调。难道她真被傅斯年骗了?见方志不像无的放矢,锦瑟勾起一抹兴味。小奶狗心思单纯,她不敢下手逗弄,如果换成黑心莲,那就不怕了。姐慈弟孝…怎么能不让弟弟感受下来自姐姐的关爱呢?“好了,外公言尽于此,你去把傅斯年那小子叫进来。”
锦瑟勾唇一笑,步履轻松地把傅斯年叫进去。房间内,方志和傅斯年之间气氛凝重。方志坐在躺椅上,头都没抬一下:“我不知道你看中锦瑟什么,我告诉你,不准打她的主意,以后,我会留她在这里住。”
在锦瑟面前这么久没被发现,没想到对方第一面就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傅斯年神态自若,唇角一勾,尽显纯良:“外公,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
方志见到他这番表现,气不打一处来,“别给我装糊涂,锦瑟为人单纯,会被你的表象欺骗,我老头子可不会。”
傅斯年上前两步,在方志手放胸前为他顺气:“外公一把年纪了不要动气,您出了什么事,我在姐姐面前可不好交代。”
说着,他低下头,贴到方志耳边压低声音:“难道你想要姐姐左右为难,让她过得不好你就满足了?”
赤裸裸的威胁,让方志强忍怒火:“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动我外孙女。”
“你觉得我缺什么?”
傅斯年嗤笑一声,“我只要锦瑟。”
方志盯着傅斯年的脸看了许久,平心静气道:“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锦瑟比你大五岁,就算她和陆远深离婚后,也终究是要嫁人的,难道你要一直拖着她不嫁人?”
为方志顺气的手猛然收回,傅斯年瞳孔骤缩。以后嫁人离开?一想到锦瑟坐在其他男人怀中,他胸口就莫名闷疼。看傅斯年不说话,方志松了口气。以傅家那种家庭,傅斯年不可能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他不想孙女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