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空出现了柔和的深蓝色,细细的云碎揉杂在蓝色的天空里,媚的醉人。
高高在上的帝王垂首,专注的凝视着手中的奏折。
一本又一本的奏折,如山峦如峰岩,直到帝王将御案上如小山般的奏折批完,他才放下朱笔合上奏折抬起了头。
那有些沧老的脸上没有喜悦没有轻松,而是有些恍惚以及孤独:“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红衣如血的小太监送上茶点:“回皇上,三月十七了。”
“日子过得这样快。”帝王的表情孤单而怅然,哪里还有见蓝家父子时的笑意明朗:“转眼间,他们已经二十岁了。”
细皮嫩肉的红衣小太监不知如何回答,但又怕帝王发怒。他观察着帝王的表情小心的措词:“两位王爷都成了受百姓敬爱、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皇上,您该高兴啊!”
这位醒掌南域王权的九王之尊,眼神猛然一沉,逸出的锋利光芒让小太监觉得芒刺在背,又如尖刀一般生生的剜着自己的胸膛:“狗奴才,朕什么时候不高兴了?”
帝王之威让他吓得跪在了地上身体颤颤巍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太监总管李徳才拿了两本折子进了御书房,见帝王沉着一张脸龙威难测,便朝那怕得发抖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惶恐不安的退出了御书房,临走时的脚步都乱了。
李徳才虽伺候帝王多年,但却仍得小心翼翼:“皇上,翼王爷让人从苍焰关外送来了折子。”
帝王接过折子,脸上的怒意终于缓和了许多。
待他看完折子,脸上已经全无怒气。
帝王看着李徳才手中还有另一本折子,眉尖不由一挑。
李徳才连忙呈上手中的折子:“皇上,这是今年秀女的入宫名单,皇后娘娘让奴才拿给皇上,问问皇上的意思。”
帝王淡淡的扫了一眼,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沉默许久,帝王开口:“今年选出的秀女,大臣家的女儿怎么多了这么多?”又漫不经心的道:“这些大臣,倒有一半同皇后一样姓向,竟这样巧合。”
李德才何等奸滑老练,自是听懂了皇帝的言外不满之意。
太监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回皇上,这些小姐,都是女子中徳才兼备、容貌无双的佼佼者。”
帝王的嘴边露出了冷漠的笑,帝王的精明冷酷一划而过。
放下折子像是漠不关心的问道:“蓝家的大小姐,蓝清儿,怎么没在这名单之中。”
李总管被问得一怔,显然不曾想过皇帝会问这个问题。
他镇定道:“皇上说的是大将军的女儿?”
帝王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负手而立:“朕听得,蓝家的大小姐蓝清儿乃是帝都第一美人,徳才兼备、聪慧无双。”他转身看着红衣如火的李徳才面无表情的道:“李徳才,蓝家的大小姐同礼部侍郎向柏林的女儿比如何?”
李徳才迟疑了片刻道:“依奴才看,两位小姐都是徳才兼备、姿容过人。”
帝王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复杂,又问道:“蓝家大小姐同左威将军之妹相比如何?”
“左威将军之妹自幼通习文武,易擅琴棋书画。”李总管顿了片刻道:“两位小姐,当各有千秋。”
“朕闻向爱卿的女儿曾于向爱卿生辰那日对比向爱卿官位低了一级的朝庭重臣大发脾气,闹得向爱卿尴尬至极。李徳才,这位小姐,可还能称为徳才兼备?”不等李徳才回答君王又道:“左威将军之妹确有一身好功夫,也确实擅琴棋书画,但朕听得左威将军之妹脾气暴躁,经常打骂下人,有一次竟将女侍打得皮开肉绽,还将女侍赶出了左威将军府任其自生自灭。”
君王淡淡道:“蓝家的大小姐蓝清儿,擅琴聪慧、清贵善解,这两位小姐,比之蓝家大小姐,如何?”
李徳才垂首,模样显得很虔诚:“相差还远。”
帝王拿出朱笔划去折子上的一些名字,在最未尾处却添上了蓝清儿这三个字。将折子仍给李徳才,悲喜不见威严道:“拿给皇后。”
李徳才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却哪料帝王还有话说,帝王喝道:“慢着。”紧接着帝王的脸上又出现了那孤独的模样:“杭州州官昨日进献上的两株千日盛,一株差人送去安王府亲手交到尊儿手里,另一株,”他沉吟:“傲儿不在临阳城,差人送去皇后宫里,说是朕送予傲儿的。”
红衣总管离开后,帝王没有情绪的看着醉人的蔚蓝色苍穹,唇间逸出冷冷的名字:“蓝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