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广贤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看自已,半睁了眼,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愣怔了一下,仿佛有些困惑,突然叫了声:“念彬。”
那人没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是个年青的男人,瘦而高,象一株挺拔的桦树立在那里,表情淡淡的。
顾广贤眼睛猛然睁开来,很吃惊的样子:“是你?”
“不是顾念彬,你很失望吧?”男人轻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来。”
顾广贤撑着半靠在床头:“坐。”
“不必了,我说两句话就走。”男人居高临下俯视他:“听说你要赶杜小仙走?”
顾广贤身子一震,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象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越来越震惊,仿佛是不敢相信,半响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是你搞的鬼?”
“显而易见啊,”男人又轻笑,带着一丝讥讽,“还以为你一早就想到了。”
“你都做了什么?”顾广贤还是有些不相信:“陆定深怎么会听你的?”
“陆定深当然不会听我的,我不过是稍微的推波助澜了一下,以陆定深的性格,这么大一块肥肉吊在嘴边,怎么会舍得不吃?你也别怪他,这就是商人的本能,换了你也会这么做的。”
“那笔钱是你转到小仙账户上去的?”
“是我。”
“照片的事也是你做的?”
“是我。”
“包括盛泉的项目也是?”
“没错,都是我,事后是我暗示董事们去闹,也是我让公司军心涣散,引发离辞潮,我做了这么多,闲言碎语都快把陆小仙淹没了,可你还是那么信任她,我无计可施,只好把陆小仙最近发生的事传到陆定深耳朵里,他爱女如命,一定会有所行动,果然被我猜中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啊!”男人把手插在裤袋里,一副悠闲的样子:“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已的东西罢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走着瞧,”男人无所谓的笑:“或许我会助陆定深一臂之力,反正自已得不到,不如分一杯羹。”
“你……你简直……”顾广贤激动得咳起来。
男人摇了摇头,表情似带怜悯,“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顾广贤也会有今天,可怜顾家家大业大,到头来却没有人继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传的基业毁于一旦!”
顾广贤拍了拍胸口,极力让自已平复下来,“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真的是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这个事,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我得考虑一下。”
“好,三天,三天后我来听答复。”男人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顾广贤叫住他:“你这么做,你母亲知道吗?”
男人脚步一滞,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象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没资格提她!”
顾广贤盯着他的背影:“她答应过我的。”
“人死灯灭,你到地底下去问她吧。”阴沉的声音没落,人已经走出了门口。
顾广贤靠在床上,又猛烈的咳起来,咳得惊天动地,怎么也停不下来,喉咙一响,一口腥甜喷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