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满意的离开乔甸山铁矿,这里至少可以再拉来千人流民壮丁,而胡家堡的流民可能还不足用。毕竟这些流民许多都是拖儿带女,虽然有数千人,但是壮丁还不一定有一千人之多。
“头儿,前面就是所城了。看起来根本没什么事,刺头都已经打下去了,剩下的小鱼小虾老罗足以对付了!”张俊卿已经前出大队刺探了一番,此时回转向缓缓行来的易飞报道。
“嗯,是我太小心了!”易飞长出一口气,虽然说小心无大错,但自己明显太过于小心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毕竟自己不是上任放火,直接放的是雷霆,将所有敌对者全部连根拔起。
而张俊卿的前出打探时早已经知会过城门守卫,罗立已经得知易飞已经返回,急忙带着城内的大小官员出城迎接。
看着在罗立身后一大群城内的大大小小还在战战兢兢的官吏们,易飞明白,这座所城已经算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了。虽然有些人可能还不情不愿,但是已经翻不起大的浪花。
“罗立,本官不在城时,可有什么人胆敢作乱?”易飞杀气腾腾的道,态度十分的强硬,他目前的威权全部是建立在杀戮上面。
“大人,所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害群之马都被大人镇压了下去,剩下的一些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罗立恭敬的答道,丝毫不在意众人是否会被刺激到。
“大人诛除逆贼,大快人心,神木城气息为之一净!”众官僚齐声唱诺道。
“嗯,本官深知各位都是忠心为国的官吏,此次本官不得已诛除逆贼,但不是无端嗜杀之辈!众位今后各安其位,共同为朝廷戊边!”易飞见这些人已经低头,也不以太过,微笑着安抚道。
“愿追随大人,为朝廷分忧!”众人又是齐声应道。
“众位有此志向,飞甚为欣慰。正好此时也有一件麻烦事得麻烦众位同仁,此次胡家堡数千流民乞食,险些酿成民变。本官刚刚安抚已定,需要抽调能吏协助重新核算户籍!长吏何在?”易飞喝道。
“下官在!”长吏魏如松连忙站了出来,只是心中暗暗叫苦,这个煞星又要折腾了。
“本所目前所需要公务不多,你选派十名以上能干小吏,带头前去督办此事!”易飞眉毛一轩说道。
“遵命!”魏如松不敢怠慢,急忙应承下来,但心中却是为选择人选头疼不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最为得罪人。
“既然是外出公干,千户所也不能不表示。这样吧,每人给公干费用五两,如果五天之内能完成此事,那再回所再领五两银子!”易飞看到魏如松一张苦瓜脸,顿时明白其中缘由,又追加了这一条。
“大人何出此言,为国效力本就是我等本份!”一听有好处拿,魏如松的腰板也挺直了,既不用得罪人,那声音也响亮了不少。
易飞此话一出,原本都在缓缓向人后躲害怕被魏如松盯上的小吏们顿时个个昂首挺胸,恨不得魏如松立即看到自己。小吏本来月俸就低,五两银子基本是他们一年的正规收入了,更别提事情办的漂亮后还有五两银子可以拿!
“好了,人选就由魏长吏自行解决,回城!”易飞一扬马鞭,迎接的官员们顿时熟练的闪开一条路,不过看向易飞的眼神都变了,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唯力是视的莽汉,却不料却是一个老于事故的妙人,一个知道分润好处的上司总是会更受众人欢迎。
回到千户府,易飞舒服的将整个身子缩在椅子中。连续急驰来回百多里的路,是个人都不会觉得很舒服,既然没有外人在场,易飞也将礼节扔到垃圾堆里去了。
“老罗,坐吧。老子这一走一天多,该查抄的你也办完了吧!说说看,咱们此次收获怎么样?”易飞懒洋洋的道。
“头儿,这些土财主还真是会藏东西。要不是这些天来从老苟身上学来几手绝学,还真是不好弄出来。”说到这事,罗立立即两眼放光,这实在太合他胃口之事了,“地契什么的按照头儿吩咐已经全部烧掉了,而浮财也是不少。”
“数家抄底,得粮食两千余石,银两一千六百余两,各种其他古画古玩无算。最值钱的是竟然抄得数十幅铁制盔甲,皮甲棉甲可用者百余。”罗立有些意犹未尽的道。
“头儿,此行还顺利吧!有俺老罗在,这里的这些小鱼小虾翻不起浪花来!”没有外人在场,罗立也随便了起来,他非常明白易飞不在乎这些礼节,这也是罗立愿意追随易飞的原因之一,毕竟不是每个老大都能容忍这样的部下的。
“还算顺利。不过老罗,不可大意!咱们毕竟是外来的,不可小看这些地头蛇的能力。不过,今日过后,这些地头蛇再想翻起风浪就难了!”易飞舒了口气,所城的一切安好让他终于将一颗心放回肚中。
“大人太看的起他们了!”罗立不以为然的看着城中这些低眉顺眼的军户,自信的道,“不是老罗吹牛,咱一百人就可对阵破他们一千人!只要他们敢于作乱,一概镇杀就是!”
“镇杀?你倒是杀痛快了!人杀光了你自己去种田,你自己去开矿?你自己去打铁,打制盔甲武器?”易飞破口大骂,心中算是明白了,罗立这家伙只能当个军官,想实镇一方那是祸害一方。
“是是……”
罗立被一连窜的痛骂吓的不敢多言,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惹的头儿不痛快了,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
“好了!你现在去办几件事!将这些公文贴在衙门口,另外派人在全城解说,我要全城军户都知道这事!”易飞恨恨的拿出一沓公文,这是他昨晚在胡家堡一夜的工作成果。
“这是?”罗立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些东西,上面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通告全城,千户所征召成年壮丁壮妇整修惠民渠,若是努力干活,每天三十文钱,三餐管饱!想要吃饱饭,那就得干活!”
“又得花钱啊!头儿,咱们挣的钱可是全部花在这上面了。灌井,修渠,那个不是得大把投入啊!”罗立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有些感慨的道。
“你不懂,这叫前期投资,后期咱们得的回报更多!”易飞满不在乎的道,“反正每次出征所得,弟兄们都分得三成,这些钱用光了也不会亏待到兄弟们。”
“头儿,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兄弟们能够不用再担惊受怕,还得到官身身份,而且还有大把赏银,金钱、地位都有了,大家都很知足。”罗立摇摇头,少有的郑重的问道,“兄弟们都有些不解,慢慢来不是也行吗?头儿,你不用这么苦啊!弟兄们都想不通,你到底图个啥?每次一有钱就投进去,自己什么也没落着,咱们人生一世,不就是为了钱财地位么?”
“老罗,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你不会懂的,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除非咱们也愿意当奴才,天天见人就叫主子!”易飞眼神一下子深邃了起来,身子也坐正了。
“谁敢叫咱们叫奴才!呸!头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难道朝廷有什么打算?”奴才这个词一下子让罗立暴怒,此时大明士人以骂皇帝为荣,风气相对比较开放,民间也是如此,象罗立这种野惯的更是受不得约束更别说与人为奴。
“不是朝廷,而是整个天下都得向一群野蛮人叫主子!”易飞心中默默的道,但是这些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得,此时的大明谁也不会相信建奴能入主天下,这话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好吧,赶紧去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易飞有些疲惫的挥挥手,将满脸疑惑的罗立赶了出去。
很快,随着一队队兵丁沿街宣读公文,整个镇羗所都开始沸腾了,这年头天灾人祸的有顿饱饭就已经十分难得了。更难得是千户大人居然自己出钱出粮整修水渠,没有强拉强征,而是管饭给工钱,这可是造福百姓的福泽之事,更是让他们自身受惠的事情,由不得军户们不响应。
而最令他们心动的是,这次参与疏通水渠的军户都可以分得沿渠两岸的田地。良田和良好的水利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早已经退化成为真正的农夫的军户们当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