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八殿下提醒,臣女也是为此事前来。”
就在众人以为章青酒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退缩之时,却见她大大方方一笑,一副意料之中气定神闲的模样。“哦?”
楚威眉头挑了挑,“你怎会知道此事?”
昨日太子突然进来,便是因为发现了一群鬼鬼祟祟之人,但此事事关重大,只有少数几人知晓,他还特意嘱咐不得妄议外传,以免引起恐慌。“臣女昨日昏迷之前见到太子殿下,虽只是远远一见,但已推衍出太子殿下碰到了昨日欲要毁臣女清白,祸乱祈福大典之人。”
章青酒看了楚澜一眼,再度抬起头掷地有声,“所以今日,便是陛下不召臣女,为了保证祈福大典的顺利结束,哪怕冒着大不韪,臣女也会不请自来。”
一旁从上来跪下之后就没有被皇帝搭理过的章青茶听到这句话,猛地转过头去,明明是自己昨天晚上告诉她这件事情她才知道的,居然有人不要脸地说是推算出来的?可就算气到肝痛,她也不敢说一个字。昨天下午八皇子与她说此事的时候就叮嘱过不许说将出去,若是被他知道是自己泄露了此事……一旁的楚阔也没有想到章青酒不仅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慌乱,反而被她反将一军,一时间不禁有些恍惚。但很快,楚阔便笑了,颇为谦逊地让开了身体,“既是如此,便请章小姐尽显神通罢。”
章青酒嘴角弯了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将目光投向了楚威,“陛下,臣女可以实施推衍之术,也有信心推算出贼子的藏身何处,但臣女若要实施推衍之术,需一样媒介。”
“什么媒介?”
楚威点了点头,他也看过一些术法的实施需要借助外物,“你说便是。”
“太子殿下。”
章青酒微微一笑,一双杏仁眼瞅向一旁的楚澜,那叫一个目光灼灼。这句话一出,群臣哗然,楚阔冷冷一笑,嘴角讥讽:“这话可太不知廉耻,莫不是……”倒是楚澜,神色淡然得像没有听到四周的喧嚣,不疾不徐打断楚阔的话,“为何?”
“太子殿下与那些作乱之人碰过面,便是有过牵绊,有过牵绊,便结下了因果。”
章青酒嘴角带笑,“所以,太子殿下若是能够借手一用,臣女便能够推衍出来。”
听到章青酒这么解释,众人瞬间明白了,楚威也不禁眼睛一亮。太子与那些人交过手的事情可只与他一人说过,她居然能够推衍出来?但楚威深知自家太子的性子,轻轻咳嗽一声便将烫手山芋丢给了楚澜,“此事,须得太子首肯。”
章青酒立马转过头,朝楚澜眨了眨眼睛,心里一万个催促,快快快,快把你手给我呀!媒介不一定非要太子这个人,但是她昨天晚上回去后好好回忆了一下,要想召唤回来她的一魂一魄,就必须要有亲密的身体接触才行。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想起来这到底要怎么个亲密法,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是接触,哪怕是碰碰手都行。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舍得放掉,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啊!看出了眼前这双水波潋滟灵气十足的眸子里充满的期待,楚澜的心微微一动,但依旧淡淡地转过了身,吐出了四个字,“于礼不合。”
一听到这句话,章青酒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这个老古董,难道以为自己是要非礼他?深吸一口气,章青酒磨了磨后槽牙,“要不,碰一下手指头也行。”
万事好商量,碰一下也能薅一点回来,能有一点是一点。毕竟在这东西,她一次也不能够弄多了,不然楚澜的身体也得出事,到时候别自己魂魄没回完,就跟着他一起归西了。“不行。”
楚澜再次拒绝。章青酒撇了撇嘴角,“别这么小气嘛。”
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小气,这么多年还是头一个。楚澜眉头皱了皱,正要说话,章青酒却叹了一口气,“好好好,不碰就不碰,别生气嘛,要不给我一个你经常随身携带的东西呗,我用它应该也能够推衍一点出来。”
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哄孩子。可章青酒却是真怕楚澜生气,怒伤肝,忧伤心,他可没那么多命来嚯嚯了!就在众人以为楚澜依旧不会答应的的时候,他却出人意料地解下了那块从未离身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玉佩。上前两步,楚澜缓缓躬下身子,与跪着的章青酒平齐,“给你。”
对上那双如死水般平静的眸子,章青酒的心似乎有些刺痛,接过楚澜手里的玉佩低声道:“多谢殿下解围,臣女愿殿下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呵……”楚澜低低一笑,直起身又站向了一旁,长身玉立。章青酒看着那道背影,明明站在阳光处,却是说不出的孤寂。他的笑,不是在笑她的话,而是在笑自己的命。将玉佩握在手心,感受着暖玉带来的温度,章青酒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眸子。仅仅是推衍,楚澜身上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但他却给了自己一直佩戴的玉佩。这块玉佩吸收了楚澜周身环绕的真龙紫色和天煞之气,所以在碰到这块玉佩时,章青酒体内的气息便飞速的运转起来。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手腕上的那两条魂魄丝都褪却了一点点,那是感知到了魂魄的共鸣,而手心里的伤,正在以一个非同寻常的速度恢复着……也就在此时,章青酒终于想起了自己到底该如何才能够取回自己的魂魄,同时不伤害到与之纠缠的楚澜的魂魄。楚澜的玉佩佩戴得太久,两股气息早已经交融在一起,章青酒小心翼翼地选择其中的天煞之气进行吸收,故而时间不知不觉便久了起来。半刻钟后,院里开始出现疑惑声。一刻钟后,楚阔嘴角露出冷笑,章青茶脸上开始出现激动之色。三刻钟时间已到,楚阔上前一步,“父皇,儿臣看她分明是装神弄鬼,故意欺君,还请父皇莫要再被她欺骗下去。”
楚威挑了挑眉头,目光投向楚澜,“太子意下如何?”
“再等一刻钟。”
楚澜双眸微敛,眸子扫过楚阔。又一刻钟过去。楚阔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迫不及待道:“父皇,一刻钟已经到了,她果然是故作玄虚!”
“噗——”就在这时,章青酒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