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计将安出?
将军们很懵逼,但姜小将军也一副不想多解释的样子,将军们只好悻悻退去,不过还好,当晚,姜元帅请了一干他非常信任的将军,又给军师送了封请柬,明摆着是大会上我们没能讲清楚的话题,现在我们开小会来聊一聊。
这样总没有什么不好言说的了吧?
夜宴当晚,军师披着鹤氅抱着手炉来了,喝了两杯酒又挥舞着他的羽毛扇撤退了,将军们虽然不理解那抱着手炉又摇着扇子的你到底是热还是不热,但现在的关注点已经不是这个了。
姜元帅挥退了所有近处的卫兵,又让亲兵四处巡逻千万别让人听了机密,之后姜小将军才开尊口,细细说了军师那神神秘秘不愿言说的“两全之策”。
姜元帅父子,连带一干亲近的将军的身影映在大帐之上,有一些光影的扭曲,看上去就像是在密谋杀父弑君的邪魔。
几个亲近的将军,现在内心深处就剩下了五个字——
“黑!真他妈黑!”
而今夜之后,姜家军仍然是拧成一股绳,仿佛之前“到底要不要把窝囊废接回来”的分歧从来不曾存在,到和黎国坐下来谈判的时候,玄明真人给黎国的口径就是明明白白的“贵国将我朝一圣放还,我等立刻退兵,绝无一话”。
连战争赔款都没提一句!其中诚意天地可鉴!
这消息仿佛长了腿一般飞快传递出去,如南沐天子是懵逼于“卧槽你要这么搞的话我这个皇位岂不是没坐多久就要拱手让人了?”,如黎国则是“哇!姜元帅与苏军师简直忠君爱国!臣辈楷模!忠义之士!”,至于已经被黎国皇帝赶到偏远之地的沐国一帝……
这里就不得不先帮一位陛下回忆一下“北狩”以来的生活了——
怎么说呢?
水深火热jpg
屈辱至极jpg
哪怕现在已经过了十个月了,他们仍然不愿意回忆起他们在黎国宗庙行牵羊礼时,□□上身,跪伏在地,由着黎国之人将绳子套上他们脖颈时那此生绝对无法忘怀的屈辱。
带着这份“是可忍孰不可忍”然后本来应该“君王一死以谢天下”但是最后还是“好疼啊呜呜呜我不想死”的纠结,他们还是忍耻活了下来,最开始知道沐国竟然还有忠义之士将残军收拢起来,就在黎国占据沐国的地盘上开展战斗,还非常成气候地将那些在一帝手里屡战屡败的军队训成了黎国望风则溃的精锐之师,然后收复河山,开始北伐……
想法是复杂的,心情是期待的,做梦都在素计算姜家军什么时候能打到黎国都城,期待着他们恭迎自己回国。
后来隐隐约约听说了南边那个朝廷居然想发金牌将姜家军召回?
……召回你妈!
你说!你是不是就是不想我们回去!是不是就想着我们回去之后你这个皇帝做不下去了!你个逆子!我当时怎么就把你生下来了没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然后还有黎国宗室过来嘲讽一人——就你们家那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德行,除了搞政治斗争厉害其他方面都是个菜鸡,换了你们是南朝皇帝,你们能希望姜家军打到黎国都城,收复山河,然后把你们接回去?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山河如旧了,你们回去当皇帝了,自然是完璧江山传宗接代,但是南朝天子可就做不成皇帝了呀?你们死黎国了,江山就剩下半壁了,可那也是南朝天子的半壁江山啊!选什么还用说?
一帝:……你滚!你现在滚(╯‵□′)╯︵┻━┻
但他们怂到连怒斥黎国宗室都没有胆子:)
寄人篱下,生死难料,黎国宗室将她们嘲讽到了这样的程度,他们还是得好吃好喝地待着,赔笑着,把人送出去,最多就是背地里悄悄扎俩小人,然后开始南望王师,盼成一块望夫石。
但是结果是让人振奋的,那个从未见过一帝的面但已经被一帝来来回回称赞过n回“忠勇之士”的姜羽到底是靠谱的,他竟然假传一帝旨意,和南朝天子硬杠,硬说那十一道金牌是假的并且把使者都给杀了,他还直接摊牌说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你身为人子不会压根不想自家父兄回家吧?
一帝:爱卿!国之柱石!
你!是!我!滴!神!
为了让爱卿拥有更加合法合理的身份,他们还对着自己的手指头左纠结右纠结,终于拉了一道口子挤了几滴血,又杀了一只羊混上羊血,想尽办法给姜羽真的送了一份衣带诏和他们随身的真·最后一块私人印玺出去,还将此事暗中宣扬给了同被掳往北国,如今为奴为婢替人牵羊放马的沐国王公,为此还多挨了黎国王公贵族的几顿羞辱和鞭子。
一帝到现在都不清楚他们的衣带诏和印玺到底有没有送到姜家军手里,反正他们听到的消息是姜家军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十个月就打到了黎国国都,于黎国国都的城墙之下,当年黎国是如何兵围汴都的,他们就是怎么一报还一报的。
一帝现在就差一个抱头痛哭喜极而泣了!
唯一一个有点偏离一帝预期的是……姜家军没着急问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