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自东狄的大汉进入帐中,见到萧璟,先依照北周的礼节下跪行了一礼:“拜见四皇子。”
萧璟让他起身:“是月先生让你来找我的?”
那大汉站起了身,对他说道:“我家主上说,京中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他有所耳闻,想到了其中的一些关窍,但还需些时日来确认,所以想请四皇子三日后拨冗到灵山寺一叙。”
帐外,萧琮正由另一个亲兵引着朝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问道:“四殿下是在帐中?”
等来到帐外,听见里面交谈的声音,亲兵原本想开口通传,萧琮却抬手制止了他,然后挥了挥手让他下去:“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亲兵应了一声“是”,留下三皇子站在帐门外,听着里面的交谈。
萧琮从小就耳力过人,能够听声认人,便是只听过一次,也能够根据声音把对方认出来。
他站在帐外,听出来人是月重阙的侍从,而且还是来找萧璟,要同他说这血流之症的内情。
萧琮听着,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那日去禅房拜访他,分明是他们两人,萧璟给他留下了信物,自己也留了。
可是月重阙一发现问题,就派人来找萧璟,完全没有想过来找自己。
真是没有想到,这东狄来的商人也同他们北周的人一样,认准了四皇子,便当他这三皇子为无物。
听着里面交谈就要结束,萧琮略一思忖,便用手中的扇子挑起了帘子,走了进去。
帐中二人望向他,萧琮脸上挂着笑容,一面走进来一面说道:“我这才走到外头,就听到四弟你这里有客人,原来是月先生的人。”
那东狄大汉见了萧琮,也忙对他行了一礼,叫了声“三皇子”。
萧琮一抬扇子,让他免礼。
萧璟问道:“三哥怎么来了?”
萧琮反手一指外头:“今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又想着几日未见你,便来虎贲营看看。”
萧璟见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向这东狄汉子,问他,“现在整个京中都因为鼻衄之症的事人心惶惶,你家主上是真的知道确切的内情?”
大汉低着头,恭谨地道:“具体的事情小人不知,但我家主上从不妄言。”
萧琮“唔”了一声,又再看向萧璟,同他目光相接:“此事不小,左右我也闲着,不如我陪四弟一起去吧。”
“也好。”萧璟点了点头。
那东狄大汉听着他们的话,想着主上是让自己单独邀请四皇子,可是三皇子突然出现,这属于不可抗力。
他总不能对萧琮说我家主上没有邀请你去,只能再次对两人行了一礼,说道:“小人的话已带到,就不打扰两位殿下了,先行告退。”
一出帐,就有亲兵来引他出虎贲营。
等到他走了以后,这营帐中就剩兄弟二人,萧琮才开口道:“他们的消息可信度有多少?”
萧璟道:“这病症来得稀奇,与其说是生病,不如说是中毒。”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桌案后起身绕了出来,来到放置水壶的地方,给萧琮倒了一杯水,“说不定就是这样,下在水里。”
萧琮看着这递到自己面前的水,不在意地一笑,端过来一饮而尽。
萧璟收回了手,说道:“东狄医术独步天下,毒术也诡谲,而且他们国境封锁,只有这些商人才能行走天下。他会知道这毒是什么并不奇怪,具体如何,左右三日之后就知道了。”
“有道理。”萧琮把杯子一扔,精准地扔到了桌上,稳稳地盖在上面,然后提议道,“好久没有同四弟你切磋了,今日练一场如何?”
萧璟自然是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北周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
皇子王孙在这方面的训练,从来没有落下过。
萧璟天赋异禀,而萧琮母家更是世代从武,两人打起来总是分外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