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原先的关陇门阀世族大户,虽然如今他们还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但已是夕阳余晖,不足为惧。”
“第二种,便是功勋之臣,这些人中,有原先跟着息王建成的,有跟着高祖的,也有前隋降臣,他们这些人,有声望的没权利,有权利的不担要职,陛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轻松拿捏他们。”
说着,又满饮一杯,房玄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这第三种,便是出自秦王府之人。”
“包括为父在内,出自秦王府的这些人,皆都跟随上皇日久,不论在朝在外,全都担任着要职。”
“当初,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以及为父,并称为秦王府三驾马车,上皇最信任的,也是我三人,在秦王府诸人中,声势威名最显赫的,也是我三人。”
“长孙无忌杜如晦,如今都已逝去,在秦王府一众旧臣中,最有名望的,只剩下了为父。”
“所以,陛下给我加官进爵,将我放到一个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地位,为的就是让我超然于群臣,以此让我脱离于所有人。”
“只有让为父成为一个孤臣,陛下才能放心,你说,这是恩赏还是防备?”
房遗爱现在瞠目结舌一脸震惊。
他从没想过这些。
他以为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给他万般好处,万万没想到,原来防备一个人也能如此。
这世界好复杂,人心好难猜。
皇帝真的是这么复杂的人吗?
房遗爱有点不太敢相信。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竟然还不知所以然,房玄龄真想把儿子的小脑瓜打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这样吧,为父和你打个赌如何?”
“赌…赌什么?”房遗爱十分小心,生怕上了老父亲的当。
“就赌登基大典过后,不出一个月,陛下一定会杀人。”
杀人?
房遗爱不解,呆萌的闪着眼睛道:“杀谁?”
这幅蠢货模样,令房玄龄紧紧握住了石桌,他尽量平复着心情道:“很多人,从朝廷到地方,都会死人!”
房遗爱还是不明白,眼睛里尽显迷茫。
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房玄龄不想再浪费口舌,起身逼问道:“你可敢跟为父赌一次?你若是赢了,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我都不再过问。”
“那……那要是输了呢?”
“要是输了,你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以后就待在家里,消停度日。”
这个赌局有点莫名其妙,房遗爱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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