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此次巡防营作乱的事情,也给他提了个醒,看来得改改规矩了,以后这巡防营必须得异地驻守,若不然,要是在发生这种作乱的事情,怕是巡防营还会参与。
从宫中回来,已经是子时之后了,侯君集的脸色很难看,身为儿子,侯林志自然要关心一下老父亲,于是问道:“爹,皇上今日赐宴怎么这么久,可是出什么事了?”
不问还好,一问侯君集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崔康小儿,悔不得当初他落魄的时候没一脚踩死他。”
见老爹咬牙切齿的样子,侯林志也不敢再多嘴,侯君集就自顾自的咒骂这,一会骂骂崔康,一会骂骂张山,捎带着还咒了萧瑀几句,最后,也不知是气恼了还是怎地,言语之间竟然对李承乾还露出了不满,吓得侯林志赶忙大喝一声:“爹,你是不是喝醉了,要是醉了就早些睡吧。”
侯君集一愣,左右看了看屋中的丫鬟仆役,这才明白儿子的意思。
“你们都下去吧。”
挥退一众下人,侯君集拉过侯林志,在他耳边一阵耳语,他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只见侯林志的神色逐渐变得惊恐。
片刻,侯林志语气颤抖道:“爹……这…这……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咱们……咱们一家…可……可绝无活路啊。”
儿子这胆小如鼠的模样,气的侯君集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所以我才让你找个不相干的人去,记着,明面上必须要跟咱们侯家牵扯不到一丝干系,还有,就是事发被抓了,也得保证他咬不到咱们的身上。”
侯林志先是木讷的点点头,随后又赶忙道:“爹…要不……要不您在想想,招抚乱民,终究只是件小事,秦王就算是干成了,也不可能直接一步登天,咱们…咱们何必要行这么危险的事呢?”
“你懂什么!”侯君集咬着牙,压低嗓音道:“只要这事让他办成了,那秦王在世人眼中,就不在是那个顽劣不堪的小儿了,那个时候,他的嫡长子身份,将是一座大山,虽不会直接压死我们,但也能让我们喘不过气来,况且,此事是陛下主动提出来的,陛下为什么如此?定然是为了给秦王刷声望,这不是个好兆头,所以我绝不能袖手旁观,你赶紧去吧,人必须得赶在朝廷旨意到灵州之前到东阳城。”
犹豫再三,侯林志狠下心点点头:“孩儿身边有一人,绝对能信得过,让他去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乱民被包围在东阳城中,他到了该怎么进城?”
侯君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走到书桌旁,快速写了一封手书交给了侯林志。
……
灵州。
因为动乱的缘故,自年关前开始,灵州就全城戒严,所有百姓都不得擅自出入,就连城中巡防营,也被缴了械暂时关在了大营中不得出来,现在城中得防务,由原先的北二军和御林军共同负责,城中得每一个街道,都有士卒日夜不停的巡视着。
时值年节,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氛,全城都静悄悄的,就连新宫之中,也一点喜庆味没有,宫内宫外都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李象还是第一次过这么无趣的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兵戈以待。
自从原州率先生乱之后,李世民就每天雷打不动的开始擦拭起了自己的佩剑。
这位太上皇陛下现在很开心,心里就跟吃了蜜的一样甜,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在灵州,在李承乾的根基之地,竟然会生起大规模的叛乱,这简直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狠狠抽了好大儿一个大耳光子,李世民心里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哈哈哈~
见皇帝擦着擦着又笑了起来,苏宁暗自摇了摇头。
他也是真不怕乱军杀到灵州来,虽然盐州、原州的乱民被困在了东阳城,但灵州境内其他地方也不算安稳,只不过是暂时还没有发生乱子罢了,现在安西布政司正在抓紧控制物价,要是之后几日还没有什么效果的话,那保不齐灵州城内外就要狼烟四起了,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不说其他地方,光灵州城内就有百万人口,一旦出事,凭御林军和北二军那点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也不知这怎么笑得出来的。
苏宁正瞎想时,李世民将剑插进剑鞘,说道:“昨日狄孝绪来,不是说周边几个县的民心愈发不稳了吗?你去布政司衙门问问,看看他们今天起事了没有。”
苏宁:……
这让他怎么敢去问,他要是敢这么去问狄孝绪,那狄孝绪就敢治他个包藏祸心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