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去世第二天,我过得失魂落魄,支离破碎。
无论眼中是谁,手里在干什么,心中都在无限循环回放一件事。
什么东西,怀着怎样的心态,又是如何做到,悬空在离地三米六二的天花板上写下那四个血字,并消失无踪的。
我该听话,离开,
还是把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追查到底。
如果要离开,如何说服家人相信那几个字不是这家里唯一男人一晚上的恶作剧,如何解释小虎牙半夜游走。如果不走,该如何守护她们。光有勇气是不够的,我是否,有这能力?
中午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没收到拒绝吊唁消息的三叔旧相识。我跟姑姑非常为难。人家大老远上山,有这份心,我们怎么好意思表现的好像冰柜里的三叔贵体有恙,不方便见客?
第一个哥们还算通情达理,姑姑尴尬说明情况,这老表留下句:噢这样,节哀。就走了。第二位有点别扭,说没你们这样干事儿的,知道不?于情于理……我们也觉得不妥,最终还是让他到灵堂给三叔上了柱香。接着来的,就直接带灵堂了。
经过昨晚的事儿,我对三叔遗体既敬且畏。天色蒙蒙黑的时候,在别墅大门口送走最后一位上香者,姑姑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今天你看见你奶奶了没?
这样一提,我也隐隐觉得不对,说,没有,一直没有。
把灵堂门关好,别让猫儿什么的小野物进去。姑姑边走边说,我回去看看,这老太太,越来越怪。
还真是。奶奶好像故意等我们吃完,自己再出来吃,然后躲回房间。
即将来临的黑夜,让人莫名发慌,我赶到一直亮着日光灯氛围冷清宁静的西厢,急急把仿古的雕花门关合。吱呀一声,缝隙大概有一指宽的时候,余光惯性的又瞄了一眼里面。
伴着突然一声突然响起的凄厉哀鸣,我吓得浑身颤栗,连连退步。
遗体冰柜中,三叔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扭了过来。直面外面的世界。那副僵化的惨白面目,生机盎然,
好像随时会睁开双眼。
什么声音,三叔不可能自己动了。不可能,自己动。
诈尸?
我惊魂未定,一颗心兀自狂跳,随时准备撒腿就跑。两团鬼火一样的眼眸,若隐若现,锐利狰狞,赫然往外冲。说时迟,那时真快。这鬼东西借势一跃而起,直接朝我扑了过来。脸上立即一阵尖锐刺痛,挂了,我想。
双手乱拨,想甩开这鬼东西。却把它紧紧掐住。
一个浑身长毛儿的肉团,在我胸口不停挣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跟刚才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我紧走几步,借着远处灯火,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cnm。
是安安。
接着,我突然觉得对不起薇薇。因为这个龟儿子,让她躺着也中枪。
不过,三叔动过的脑袋怎么回事?冰柜有玻璃护罩,这个小家伙不可能钻得进去。
放下安安,站在原地,我越想心越寒,可灵堂门不能就那样开着。壮起胆子,我快速返回去,眼睛盯着别处,把两扇虚掩的门再一撞,好了。
其实根本都没看,立马跑走。
薇薇已经跟安安汇合,两只随着我一起,往这个鬼地方人气儿最旺的正楼客厅小跑。颠着颠着,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印象中,薇薇安安,总是跟小猫形影不离的。
两个小美人在客厅沙发上裹着毯子玩过家家。小虎牙模样儿生的比较俊俏,演相公,姐姐比较娴静美,如花照水,演娘子。一个会说话的玩具熊宝宝,演儿子。
听动静,姑姑在厨房,我轻推了奶奶屋门,还是锁着。
其实,我就想知道,小猫在哪。
眼看这边过家家到了**,小兔牙给儿子喂奶,小虎牙在一旁靠着本能和电视上学来的激情拥吻猥亵姐姐。我插了进去:宝贝们,知不知道小猫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