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默然往嘴里送着菜:“你信吗?其实,我从不喜欢吃虾仁,看着就感觉恶心,我也不喜欢吃排骨。”
这样的答案似乎让男人有些讶然。
抬首,眸光凝扫向了她。
不喜欢为什么要吃呢?难道在四年前在我现在表现出来的都不是你的本色。
“因为,你喜欢啊。”
多简单的一句话语,无言诉说了当年她对他是有多么的痴情,她爱他,爱到完全为他奉献一切,以他的忧为忧,伤为伤,悲为悲,沈静好,多么没原则的一个女人,为了爱,她可以抛弃所有,失去自我,甘愿整日待在家里,为他熨衣做饭,依偎在门框处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归来,就像是一个痴心守候丈夫的妻子。
四年的沈静好就是这样的一个没什么理想与抱负,整日围着一个男人转的小女人。
原来……
藤瑟御突然就感觉心头如有万只蝼蚁在啃噬。
原来,四年前整日围着他转,甚至偶尔会让他觉得厌烦,叽叽喳喳的小女人,居然是用着整个生命在爱着他。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不是人,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怀孕了,他不知晓,甚至还怀疑她与其他男人有染。
她把他爱入骨,有时候,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冲着他口袋里的钞票。
其实,沈静好自然随性,骨了里也是一份倔强,而这份倔强,从前,她是从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吃罢了晚饭,她捡了空碗去洗,然而,他却拉住了她的衣袖,轻轻地说了一两字:“我来。”
他把碗全部抱去了洗碗槽,藤老板干起家务活儿来动作也麻利,不到几分钟,碗筷锅灶全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
随心走向了隔壁一间小屋,小屋子里早被她打扫的纤尘不染。
她站在房间中央,默然地望着屋子里的一切陈设,只是简单的几件家具,家具都梨木香的,虽古色古香,却仍然可见老旧的痕迹。
刷完碗,他徒步走了进来,站在她旁侧,与她一同静静地观望着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屋子。
他知道这里有她抹不去的难堪记忆,那是他对她一辈了的亏欠。
“咱们的哪个女儿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四年前,她躺在那张床上,肚子痛得要命,在床上翻滚着,泪如雨下,额角,脸颊布满了汗水,当时,房东老板娘怕她死在这儿,赶紧去找了一个赤脚医生,那医生过来呆了一段时间,发现她内裤全是满满的血痕,吓坏了,哆嗦着让她们赶紧想办法转送乡镇或者县城医院,否则,大人小孩恐怕不保。
房东老板娘吓得面色铁青,飞快去找来了工地上的刘坤。
“我当时都以为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
微微转过脸,她看向他,脸上弥漫着一抹笑靥,那笑靥是从未有过的动人。
她说得云淡风清,可是,任谁也难想象得出她当时经历的绝世痛苦。
“藤瑟御,你说,死了该有多好。”
负疚,愧久啃噬着他的心,一把将她箍在了怀里,死死地按压着她的头,不让她抬起头,而两滴泪水却从他眼角滑落,顺着鼻梁一路下滴。
她是他心中唯一承认过的妻子,他纵然有滔天的权势,却没能保住他们的孩子。
在她经受万般苦难之时,他根本就不知晓发生的这一切。
当时他在做什么呢?是坐在办公室指点江山,还是在倒头大睡,也或者正穿梭于不同的国家间洽谈一切能光扬‘财富’无穷无尽的商务合同。
“对不起。”他的嗓音傻哑,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如此愧疚一个人。
这是他毕生以来唯一对不起的女人,却是他这辈子最难忘,也是最心爱的女人。
对不起,有用吗?
说千万过对不起也无法让时光倒流,也无法让女儿起生回生。
“藤瑟御,你说,你们男人为什么要把事业看得那样?”
“平淡,也是幸福的。”
平平淡淡,一家人健健康康呆在一起,没有大富大贵,却有你依我侬,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成功的背后总是要付出太多的艰辛与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