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乔西夫人在1928年1月就公证宣布放弃乔西家族的继承权回到布兰登家,她的子女也会改回姓氏。那些质疑乔西夫人没有权利为布兰登家提起诉讼的人都傻眼了。
这个决定在当时也没有受到阻挠,因为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布兰登家是个烂摊子,负债累累,等到发现这位夫人已经把局势扭转回来时,那些想要回头争夺布兰登家财产的亲戚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千百年的萨利克继承法影响,让法官与陪审团更乐意把财产判给一位男性继承人,除非这家的同祖父后代里没有一个活着的男人了,而布兰登家的亲戚众多,绝对轮不到卡洛琳夫人。
可是当卡洛琳夫人的顾问团出现在法庭上时,连法庭书记员都感到了疲惫。
——不,让这一切结束吧。
所有法庭人员轮流加班,每天上班,每天听吵架,每天工作到晚上六点的生活真是够了!
特别是那位一直坚持打压布兰登航运公司的大法官。
他很不幸地被人在报纸上揭穿了侄子死在女支院的丑事,而他本人一直在为私生子女置办产业的花边新闻也沸沸扬扬,这位据说很体面的贵族在一片喧嚣声里向国王辞职了。
有私生子女的贵族很多,这并不奇怪,可是想要安安稳稳地坐在大法官的位置上,就不能被政敌抓到把柄。
大家怀疑这份爆料跟卡洛琳夫人的顾问团有关。
很快,约翰·多伊的存在就曝光了。
大法官的隐私,是约翰在伦敦的产业交易登记处查到的,据说这位侦探还为卡洛琳夫人查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包括3月卡洛琳夫人的最后一份诉讼。
关于林德·布兰登谋杀了她的兄长,真正的布兰登家继承人。
案件发生在二十年前,其实有确凿的证据也都没什么用了,甚至顾问团内部也不赞成这起诉讼,因为林德·布兰登已经被确定患有精神疾病,自动失去了继承权。
很快顾问团就发现了这个决定相当正确,因为林德·布兰登失踪了。
“大概在三天前,有人用一些手段替换了林德,然后把他救走了。”
詹森看着手里的金属挂坠,挂坠是一个奇怪的符号。
约翰对这个符号有些印象,他好像在康纳尔牧师的笔记里见过。
“神秘学者?”
“还有可能跟灰蝶教会有关,伦敦城总不会有两拨神秘学者同时存在。”
詹森又拿起了约翰带来的第二件东西。
那封信,金属挂坠就压在这封信上,然后两样东西一起用被子压在床板上。
联系是通过这封信建立的,现在被切断了。
“我不想让林德那么快死,倒是给了这些人机会。”詹森捏碎了那个金属挂坠。
同时那封信也自动燃烧成了灰烬。
“我去找林德?”侦探皱眉问。
他真的不想再接新的委托了。
可是林德的逃脱,也是他的疏忽,他雇佣的保镖与看守竟然被这么简单的手段欺瞒了,而他忙于调查大法官,竟然在三天后才发现这件事。
“不用找了,神秘学者很擅长一些隐匿的手段,他们可能藏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而你现在也被人盯上了。”
詹森转过头,望向医院外面的人群,有记者抱着像喇叭一样的黑乎乎照相机,还有记者在拼命询问医生与护士。
约翰是3月末报刊上的风云人物。
那些评论家好像集体失忆了,拼命夸赞吹颂这位侦探拥有中世纪骑士小说里“勇敢”与“正义”的美好品质,在发现林德·布兰登的虚伪面目与卡洛琳夫人的不幸生活之后,一直在为这位夫人效力,是他联系了顾问团的每个成员,亲手促成了今天的局面。
人们相信约翰倾慕卡洛琳夫人,八卦小报捏造了很多浪漫故事。
更有人怀疑卡洛琳夫人那笔来历不明的钱是约翰拿出来的。
约翰根本不是什么穷小子,他是一个看了道尔爵士的推理小说之后,因为迷恋福尔摩斯先生所以跑到英国隐姓埋名做侦探的远东贵族,搞不好是土耳其或者印度的王公,家里的金银与宝石成山。
特别是一家银行的宝石鉴定人员与拍卖行职员忽然接受采访,拿走了报纸的新闻酬金,透露他们曾经为一位化名为约翰·多伊的先生服务。
约翰看到那份报纸的时候人都傻了。
什么都别说了,等布兰登家的事情结束,拿上钱就出去度假,躲一躲风头。
“可是林德活着,对卡洛琳夫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