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月因为身陷诡异琴谱的旋律之中,在五决入门前仍然不能收回心神,进行自己的曲目演奏。正要放弃,突然想到陈晓鄙夷的目光,于是大胆地坐到了古琴前面。
烙月使劲地捏了大腿,让疼痛使自己清醒过来。好在烙月就只会一首曲子,并且一连几天练得熟了,如今只管凭感觉演奏出来,竟然勉强完成了收尾。心中方才落下这块石头。
最终五决人门选出十六位选手,周林居首,次为眭芝麟,再为李耀庭,可怜烙月位居榜末。还有一位值得提起,就是与陈晓一起试用诡异琴谱的万少,他居然也来参加了“五决”,演奏的是《十面埋伏》,其中好似人在战场,杀声不止,位居第四。
烙月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是很在意;能入门,已是天大的侥幸。以上四人的模样,却在他的脑海中停留,心想五决才子必在这几人中产生。
李耀庭完了“五决”入门见自己排到了第三,心中不乐,想到家中母亲妹妹,不忍心回去见她们。李耀庭八岁时父亲便因病去世,不堪重负家变得更加的空洞,十多年来母亲与妹妹省吃俭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李耀庭能够光耀门楣,充盈这个拖着身子的空架子。
李耀庭心想:可是自己做了什么呢,第一场便败得一派涂地。想着想着只觉眼睛也湿润了。正自悲伤。只听后面有人叫道“这不是耀庭兄吗,怎么有这样好的兴致闲逛呐。”说话的人正是眭磷。
李耀庭勉强笑到:“眭麟兄不也是兴致勃勃吗!不回家?”
眭麟笑到:“别笑我,我可是有家难归啊!”
“这又是为何?”李耀庭好奇地问道。
“别提了,一提这事我就不自在。这不才是第一决入门吗,屋里屋外坐满了来道喜的三姑六婆,亏得我爹性子好在那儿招呼。我熬不过,便找机会遛了出来。你说恼不恼人啊?”
李耀庭苦笑了一下,说了两个字“确实。”,自从李耀庭父亲去世,李家败落后,亲戚朋友纷纷离李家而去,李耀庭倒是希望现在有个亲戚朋友到家里庆贺呢,可惜世态炎凉啊,比那不化的冰还凉。
“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何不找个地方喝上两杯呢,别辜负了这大好时的光啊?”
李耀庭正不知如何度过这难耐的时光,正好借酒消愁,回道“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两人于路边找了个酒家,温酒炒菜,促膝而谈。
两人年龄相近,都是饱学之士,平常多有切磋,如今又一起参加五决****,两人更显得无比的亲近,正是棋逢对手,酒遇知己啊。
眭麟虽然出身富贵,却毫不娇情,对事对物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不拘束于市政,不限制于礼法,万物总以情理为首。一番交心长谈,两人皆被对方才气折服,相约比完之后还要大醉一场。
其实烙月也未曾离开考场,见李耀庭和眭芝麟走到一起便远远的跟在两人后面。没想到这两人家中境况不同,却是有同样的结果,想着万物生灭,自然有其道理。
有的东西就算自己极力去避免,怕也只是枉然,与其苦苦挣扎,不如想想怎样去面对,这才是至明之理。
烙月所背负的仇恨,不也是这样吗。
烙月虽也在五决中通过入门,却没能在李耀庭、眭麟眼中留下印像,根本不认识烙月一般。烙月本想上去搭话,可是想想无趣,自己尚有一堆心事,又何必去将他搅得更乱呢。便弃了李耀庭和眭麟,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天又黑了下来。
桂阳夜景也是迷人的,烙月尽力抛掉一切不快,正准备赏玩一番。却被一人当面撞了过来,烙月慌忙一个侧身让过。再看后面却是跟上来十几个大汉,尽皆拿着棍棒,让过烙月不理,去追刚才那人。
烙月一看那远去之人的背影,不禁说道“这不是万少吗,怎会被这样一群人追赶。”烙月几个腾落追了上去,一看正是万少。烙月随即说道“兄台留步,请看我如何清理这群猛牛。”说完已当先抓住跑在前面的一人。
烙月此时只觉臂膀之中有无数力量,稍一用力,竟将一条大汉举了起,随即抡了出去,又砸到三人。
众人一看来了个凶狠的角色,却也不怕,呼啦啦叫一声便撞了上来。烙月当先又抓住一人手腕,用力一拧,那人大叫一声,手已然脱臼。一时间左踢右挡,四面开花,一群人眼看烙月在眼前,却无法近身,个个垂丧着脸。
烙月看着万少,得意地笑了一下,却只见万少怔怔地看着烙月的后方。烙月回头一看,惊讶不下。后面竟然走来一个巨人,样子不止九尺,烙月只能是仰视。
再看来人,肤色不与中原人类似,要白得多。多半是个罗刹国的力士,烙月以前听温云霸说起过,罗刹国的力士以身体庞大,力大无比着称,却从未对战过。
虽是如此,烙月却不害怕,口中念道“异邦人,且让我来教教你中原人的武艺。”话未说完,已然腾起,轻飘飘落在巨人肩上,双肘乘机向巨人头上砸去。
只是这一砸巨人好似没有反应,却觉双肘微麻。没等再砸第二下,双脚已被巨人抓住,身不由己地被扔了出去。
烙月轻功了得,挣得双脚落地,却也是向前滑出一段,险些摔倒。稍一站定,又跃到巨人肩上,这次却不是双肘砸头,而是屈起食指,向巨人太阳穴戳去,这招果然管用,巨人只觉头昏目眩,摔倒在地。
这下彻底激怒了这头猛牛,他握紧双拳,向烙月头砸来,烙月慌忙举手来格,不料心中大惊,这那是拳头,分明是一计铁锤,烙月只觉前臂剧痛,有折断之感。
烙月虽受此一击,到底反应迅速,使出天元七星掌朝罗刹力士天元、四满两穴击去,那知这力士一身肥膘,重拳对他竟然毫无用出。
烙月至此明白此人身体皆被肥肉覆盖,抗击能力不同一般,要想赢得他恐怕也只有打太阳穴。如此考虑,便又要寻机跃上巨人肩头。
巨人吃了一次亏,早有防备,故意让烙月站上肩头,却迅速抓住烙月右足,又将烙月抡了出去,烙月大叫不好,如此这般,自己早晚折了手足。
烙月却是变招迅速,前面我无法进攻,那我就从后面。让过巨人重拳,从巨人腋下窜到其背后。当即跃起,紧拳头,屈食指,又朝巨人太阳穴戳去,这次使力比上次强了了些。
罗刹巨人只觉头昏目眩、天旋地转,倒在地上,不再起来。烙月打得性起,却没有料到后面又来了一人,乘烙月不注意,一脚踢在烙月后背。烙月只觉后面袭来一阵劲风,再想躲避,却已然迟了,无奈,狠狠地向前摔了出去。
后背偷袭,这算什么行径。这可惹火了烙月,他身体里的那股子戾气和魔性立即被激发出来。
烙月缓缓的站起来,只见来人是一个无须的中年汉子,是一把年纪,却偏偏要装年轻,只是不管他怎么装扮,逃得过世人的眼睛,却逃不过光阴的眼睛。
烙月暴喝一声越了上去,使出一身力气,一拳朝中年汉子面门打过去。中年汉子有些本领,一个侧身躲过,随即朝烙月心窝踢来。烙月没想到此人招式变得如此之快,慌忙后退,让过了致命的一击。
暗自心惊,自己刚与罗刹巨人打过一阵,真力已消耗殆尽,如今又来了这个狠手,只怕自己要吃些苦头。后背所中的一计重踢,却还在隐隐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