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是公平的,弘昀的身体不好,他闲得发了毛,读书也比别人刻苦的多。
皇孙们来问候玉柱的同时,顺便带来了各府的邀约。
关系不同,玉柱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只是,这么一来,他总共五天的假期,就被占用了三日。
隆科多也很有觉悟,反正是要走的,迟走不如早到。
早到一日,将军衙门的陋规银子和火耗银子,就早收一大批。
这一次出门,隆科多知道有海船可以帮着走私运输,也就很干脆的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免得太扎眼了,惹来诸多的闲话。
实际上,隆科多的贪婪名声,早就传遍了四九城。只是,没人敢当面告诉他罢了。
送走了隆科多和李四儿,又去老四他们几个的府上做了客,玉柱的假期,也就剩下了最后一日。
玉柱出门前,再三叮嘱秀云:“送往沁州吴府的礼,必须要厚。唉,我的座师他老人家,只图官职和虚名,却没捞几两银子,家里穷得叮当响。”
秀云抿唇一笑,蹲身道:“爷,您就放心吧,吴相国乃是您的会试座师,不管他老人家在或不在,送去沁州的四季节礼皆比他府,要多出五成以上的。”
玉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美酒和卤菜,去了头甲巷。
老十三就被圈在头甲巷,玉柱的老宅里。
玉柱在京的时候,老十三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吃喝玩乐,四季衣裳,样样不缺。
隆科多接任步军统领之后,因老四的拜托,老十三在头甲巷里,也没有吃半点苦头。
如今,玉柱又回来了。他故意选在假期的最后一日,才来与老十三相会,就是不想太过扎眼,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次见到老十三的时候,玉柱觉得,虽然吃得好,穿得好,但是,老十三依旧比此前憔悴了许多。
唉,老十三生于康熙二十五年,比玉柱仅仅大了四岁而已。
但是,玉柱现在看见的老十三,仿佛五旬出头的老头一般,头发已经花白,腰也有些佝偻了。
“请十三爷大安。”玉柱还和以往一样,恭敬的扎千,行了礼。
老十三缓慢的抬起头,见果然是玉柱,便笑道:“你回来了?嗯,晒黑了呀。”
唉,老十三不笑还好,他这一笑,比哭还难看。
玉柱心里有数,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安慰老十三。
“十三爷,可有些日子没见着您了呀。怎么着,酒量退步了吧?”
身陷囹圄的老十三,何以解忧?唉,唯有杜康啊!
吴江摆酒菜上桌子的时候,十三福晋兆佳氏出来了。
玉柱定神一看,好家伙,兆佳氏和老十三大不相同,整个人收拾的异常齐整,显得容光焕发。
明白人之间,压根不需要多言。
男人,被圈禁了。如果兆佳氏整日以泪洗面,愁眉苦脸的,这不是故意给男人添堵么?
三个人重新聚首后,还是老规矩,各据一边,端起大碗饮酒。
玉柱心里明白,老十三被关得越久,将来越会感激救他出去的老四。
“十三爷,西边的准噶尔汗国,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等我立了军功,就向皇上陈情,保你出去。”
玉柱和老十三相交多年,他向来是不打诳语的个性,说一句,算一句,绝无虚言。
老十三闻言后,笑了笑,却摇着头说:“兄弟,多谢你的一番美意。唉,我已经不想那么多了。”
一旁的兆佳氏,知道丈夫做梦都想出去,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