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头一日,她就来了葵水,彻底成了楚越口中的“大姑娘。”
楚帝陛下严正义辞的把她按在床上,手在被子下覆在她肚子上轻柔的替她揉着,“身子不适就宣太医,何苦白白受罪?”
他说的正是先前林秀不让他宣太医还要赶人的事儿。
脸都疼得雪白雪白的了,还拦着不让,让楚越又是气又是疼,哪里真依着她,林秀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把给抱了起来,随后的事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楚越见到了软垫上那一摊子血迹。
林秀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反应,整个脸都僵在了当初,脸色忽青忽白的,比她好不了多少,但不过片刻,他就面色如常了,把她亲自抱到了里间里,又唤了雨晴姐妹替她收拾妥当。
就因为那一摊子血,不止楚越知道了,整个元宸宫都知道了,就连等主仆几个收拾妥当出来,恰逢太医被请了来,那太医也在进宫时得了叮嘱的。
只怕不过一时片刻的,整个皇宫都得知道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太医得了叮嘱,很快给她把了脉,替她扎了两针制了疼,又开了一副温贴的药给了雨晴,朝楚越行了礼:“陛下,娘娘早年亏了身子,如今才调养不过半载有余,未成大好,还得细心养上几载方可完好,到是便也不再受这月月之痛,余下的,这宫人们想来比老臣懂。”
老太医告退后,雨晴姐妹两个借口熬药去了,楚越得了指点,替她揉起了肚子。
林秀连害羞都略过了,无奈的看着他:“陛下。。。”
楚越见她面色还有些苍白,只得应道:“行,我不说了,你安心躺着。”
他便专心替她揉着,在他的大掌下,林秀只觉得肚子暖暖的,除了身子有些不适外别的都还好。
昏昏欲睡间,她突然问:“陛下当真对赖家姑娘没心思么?”
搁在她肚子上的大掌一顿,随后没好气的轻轻拍了一巴掌:“当我什么人。”说得随便一个姑娘他都瞧得上一般。
“真的?”林秀半掀着眼皮,在他脸上仔细打量。
楚越不说话了,只是替她揉肚子的手重了几分。
其实当初在下安郡前,他确实做了两手准备,要是小姑娘没有定亲,又跟他的性子合拍,就带回来搁在跟前儿护着。
谁知他越瞧越觉得顺眼,本身又觉得女人多了闹事儿,便按着后宫不再提及。
若是没有这一茬,或许也没有看着顺眼的,许是就顺着朝臣们的想头开了纳后宫这道口子了。不过这些都是假设,也没必要说出来给小姑娘添烦。
没得到回答,林秀被他或轻或重的按压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雨晴姐妹俩端了汤药过来时林秀睡得正香,楚越抬了抬手让他们放轻脚步,指了指一旁,让她们把汤药给放在案上,替她捏好被角,转身去了外间。
“待药凉了端去小厨房里温着,等娘娘醒了就喝。”
诸事繁忙,国事更甚,各处水患虽被压了下去,但年节后不久就要开春了,被推迟的科举又得提上日程,其中一应安排都得要他点头首肯,朝臣们早早就上了折子,这会儿趁着林秀睡下,楚越便让平安把奏折给搬了过来。
宫人奉了茶,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相比元宸宫的静谧,赖家和杜家得了楚帝的回话反应也各是不同。
赖家那是又惊又怒,心里还有数不清的尴尬。
赖云枫已经不赖看着堂下那一张张青白交加的脸,嗤了一声儿:“我早说过不要自作聪明,你们偏偏要去踢这个铁板,如今可好?”
堂下赖家大房和赖家老两口被讽,更是一口气下不来。
可这能怪谁,不就是在宫宴上夺了个头筹么,非得去试探陛下心里到底有没有心要纳他们赖家的姑娘进宫。
如今好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不说,楚帝还拒了邀请,说明陛下心里压根没这心思,是他们赖家枉做了小人,毁了自个儿姑娘的名声不说,只怕在陛下那头,也得留下个不知好歹的印象。
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二,你也别说风凉话了,咱们老赖家就你们兄弟两个,赖家丢了大脸,阖家老小都跟着丢脸,你不也得跟着丢脸,还是想法子把事情给圆过去吧。”赖老夫人只得让他帮忙了,论身份地位赖家只有赖云枫这个侯爷在楚帝跟前儿有脸面,旁的大小官员也肯卖他几分面子。
赖大爷嘴唇蠕动,到底是不想求到弟弟跟前儿。
当哥哥的没本事,还得靠着弟弟来擦屁股,心里那道劲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