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之上,皆是王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命。
啥叫她不用?
她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人不朝皇帝行礼的。
林秀一惯是个务实的人,天上掉馅饼的事她深知不可能,哪怕有,那陷里说不得藏着啥蜜糖裹□□呢。
楚越跟她,在银两到手的时候就两清了。
这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两个人,还有啥事儿要商量的?
林秀脑子里想着各种可能,最后只颤了颤,“多,多谢。”
楚越扶着她坐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别怕我。”说完,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其实她倒不是怕楚越这个人,她怕的是这个馅儿。
“不怕。”林秀嘴角挤出两丝儿笑,她自个儿瞧不出,但楚越在对面瞧得一清二楚。
还说不怕,脸都僵了。
楚越素来奉行的便是一条路不通,多走走就通了,这会儿林秀怕他,但处久了不就不怕了吗,他点点头,继续道:“梁上形式复杂,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我的后位人选。”
林秀听得一脸懵。
所以呢,这管她屁事啊!
楚越抿了抿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想着措辞,好一会才开口:“我,朕出宫时曾发下圣旨,朕的后位人选,是朕的救命恩人,此次出宫,是为迎皇后回宫。”
“咚”的一声,林秀软在了椅子上,一脸骇然。
“你。。。你。。。你救命恩人谁啊?”林秀都要哭了,她盼着楚越多受了几回伤,多被几个人给救下,这样就轮不到她了。
楚越理所当然的看着她,“自然是你。”
“不不不,我不。。。”不想当皇后!
“朕在淮镇数日,林家的事情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你不止是朕的救命恩人,还是一个很适合做在皇后位置上的人。”楚越道:“若非你适合,朕并不会与你提及。”
在来安郡,甚至下那一道旨意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各种情形。
楚越身来带着傲骨,他徒手一路行来,打下江山,夺取皇权,坐上龙座,功成名就之后并不是让人掣肘于他的,他是皇帝,是这四海主人,他可以发号施令,但却难以忍受旁边在旁指指点点,横加阻拦。
这是他的江山,他说了算。
皇后的位置,也合该他来定才是。
楚越常年征战,周围又都是铁血硬汉,连个母蚊子都找不到,在对姑娘有模糊概念时没有接触过,如今这个年纪,随着队伍一路走遍了四海,他瞧着那些主动前来,偏又一副娇羞不已的姑娘一点好感都没有。
只有林秀,也只有林秀,每每想起,总能让人心里泛着一丝温暖。
但他其实也做好了准备的,若是林秀已经定了亲,或是性子太过软弱,那他便只报救命之恩,绝口不提其他,但这几日查来的,却让他欢喜得很。
他的皇后,不能软,不能弱,不能怕。
被楚越郑重的看着,林秀都忍不住从头到脚打量了自个儿一番。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优点,楚越咋知道的?
但任他舌灿如花,她也不会心动的,“呃,陛下的好意草民心领了,但我就是一个乡下丫头,识不了几个字,没啥文化,长得也普通,更不会大家小姐那套礼仪规矩,皇后母仪天下,是所有女子们的表率,我这样的,还是不给陛下丢脸了。”
讲真,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本就是泥地里的人,何必非得披上一层皮去装那人上人呢?
就算装,也只是徒惹人笑话罢了。
她没那个心计,也没那个脑子,跟那些自小身长在大家族里见惯了争斗的女子相比,实在是可笑得很,还不如安安分分的守在乡下,平淡富足的过一辈子呢。
楚越问她:“你怎知你会给朕丢脸?”
有些人,生来就合该是天作之合。
他没有后宫,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自来洁身自好,远超这世上大部分男子,而林秀,既是他的光,又有恩于他,性子胆大泼辣,且,他正需要一位与众不同的皇后来替他肃清后宫纷争,或者说压制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