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没事儿。”
攥着我妈手,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只能用手指给她抹去眼泪。
我妈用手指甲盖死死卡住我手心,疼的没难受。但还是强忍着,笑着。
“有我呢。”
抱着我妈,一直在她耳朵边儿不断说着没关系
我妈终于哭出来,嚎啕大哭,身体抖着抱我。
“对不起以浅。妈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
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
我看到我哥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们哭他也跟着掉泪。
十几万,不是小数目,也可以说,我拼了身子换来的。
“我还是没办法放弃你爸爸。”
我妈顿足哭。抱着我哭也好,我听了这句话,始终没法动弹。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荒唐事儿发生,但我知道,要是有一天,我爸也站在我面前,破衣烂衫的求我给点钱给条活路,我指定狠不下心来不管他。
亲情,有时候,就是一种让人恨不起来的事情,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我妈一直在哭,后来好劝歹劝,终于算是劝好了。我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因为之前,护士悄悄给我说,我妈在今天吞了安眠药。
要是这个事情我忍下来,我妈就抱住一条命,要是我闹起来,我苏以浅,可能连妈妈都没有了,成了孤家寡人。
我坐在走廊角落里,哭成孙子,抱着自个儿腿一直在哭。
整个过程我一直在想,我上辈子是挖了绝户坟还是踢了寡妇门儿了。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
出门儿买水的时候,才发现钱包里只剩下一百块钱了,一块钱都没有多余的份儿。
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递给店家那一百块。
仰脖喝了杯水。看看太阳,还是那么刺眼。
但,一切还是照旧。
回到公司,我承认我没了精神气儿。坐在工位上,电脑上浮现的都是我爸的脸。
我爸骗人的时候,那种故作委屈巴巴的丑恶嘴脸,还有哄人的时候,说的那些谎,面不红,心不跳。
烦躁起来的那一阵儿,真想把桌儿上的所有东西都哗啦到地上,去他妈的,老子心情真不好。
“许董找了你很长时间,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雷若敲敲我桌子,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还是那么臭。
“谢谢,我该下班儿了。”
我礼貌性的笑笑。然后强迫自己讲我爸这事儿掩盖过去,想着先去医院看看,然后回家赶紧换锁。
还要为明天的午饭着想一下。
下了楼梯,看到许朗特高大的走过来,站在我左边儿,身姿笔直。
“今天下午哪儿去了。”
我看他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我觉得,是时候了。
怪不得许朗曾经那么坚决的做了个赔本的买卖,毕竟我这种拖油瓶,果然一次一次搞出很多事情来,
“没去哪儿,我请假了。”
我没再看他,他却特认真的看我,我眼角余光能捕捉到那种强烈和犀利。
“我马上要去趟医院,你跟我一起去,作为报答,我会请你吃完饭。”
要是平日里我心情好的话,这种事儿巴不得,毕竟他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享受任何一切跟他单独相处的空间。
可是今天,我更加清楚自己定位,和我们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