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看上去不再那么病恹恹了,只是还是很瘦。
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每天午后在梨树下饮茶,看罗成练枪,罗成的笑,罗成的宠溺,她终究放弃了想起一切。
脑海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一抹红,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她沉浸在罗成的温香软玉,她再也不想去探究这样美好的人究竟以前跟自己发生过什么。
且行,且珍惜。
尽管她恢复的很快,但罗成还是每天定时定点的为她端来药水,看着她准时喝下去,她每次喝药的时候都会撒娇让罗成笑起来,这样她不会觉得苦,罗成总是教训她一番,然后乖乖的趴在她面前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她觉得这药不对劲,但从来不过问一分。
自从那天她醒来,她还依稀记得的模糊的影子,都在一点点消失殆尽。
可是这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她就要要努力去尝试,以前的记忆让他如此忌惮,肯定是痛苦的记忆,如此,她不去触碰就好。
忘了就忘了吧。
有他在,还怕什么。
梨花落尽。
她也一天比一天健康,甚至苍白太久的脸颊上有了血色。
他终究从来不让她单独出门,他在外的一切,她也从来不知,不问。
端午节的赛舟上,她才有一次看见了那个曾经对她恶言相向的庄金定,她瞪着她,恨不得要吃了她一般,可是还连带了一丝嘲讽,一丝可怜,这种眼神让她惊惧。
她怎么会可怜自己?麻凡不止一遍的问自己。若只有恨,那她了然。可是为什么有可怜呢?
那天晚上她出乎意料的梦见了那个曾经出现过自己脑海中的红色的影子,闪着金光,像个神明。
她悄悄走进问:“你是谁,你是神吗?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她坐在他的身旁,笑得有些无可奈何“罗成对我很好,他一直陪着我,照顾我这个病人,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想起以前的事儿了,我也想过自己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可是时间越久,我的脑子就越糊涂,以前的模糊的景象和感觉都一一消失不见,我有点儿害怕,我觉得人都会有过去,不管发生过什么都会有过去的不是吗?可是我不敢说不敢问,我怕我问了之后,想起来以前的事儿,罗成就不会在对我好了。”
那个闪着金光的红影依旧一动不动,模糊一片,她有些奇怪,又走进了一些:“喂,那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神啊?”他还是不动。
她又走进一些,想要推推他,可是刚一触碰,自己的脚下一空,顿时四周黑暗起来,她无边际的向下坠落起来,还隐隐响起恐怖的诅咒声:“夏双喜!我诅咒你!你将堕入地狱生不如死!”
“罗士信!我诅咒你!你将堕入地狱生不如死!”
“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
她不断的向下落,似乎要真的堕入地狱,身上无数的手在抓自己,她吓得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小凡!小凡!”太过熟悉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一脸焦急的罗成,正不住的给自己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终于,她只是笑笑:“没事儿,做了个噩梦。”
夏双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