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路过酒窖附近时,恰看到谢浔站在一堆废墟上。月光透过树枝,投下斑驳的影子,让他的脸显得愈发阴郁。“大人,酒窖里的账册已经盘算清楚了,宁家安插在京城的眼线也已经摸排清楚了。”
阿七拱手禀报。谢浔淡淡“嗯”了一声,“密室里的女子全部放了,所有教习嬷嬷、蛊师、人贩子全部坑杀!”
阿七瞳孔微震,“坑杀?”
“现在!不留活口。”
谢浔阴沉的声音,徐徐落下,如同索命的鬼差。不一会儿,废墟中响起众人撕心裂肺的求救声。酒窖里的人被一个个推下土坑,活埋了。看样子谢浔此次来青梅园就为了是查酒窖的。他从来心有宏图,直指目标,哪会中什么蛊?他把所有人都骗了,包括苏姌。苏姌利用他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在利用苏姌?谢浔此人,远比她想的心机更深沉。苏姌捂着麻木的断指,方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傻子。居高临下的谢浔则冷眼看着一群人被深埋,眼中闪过一抹快意。做这种皮肉生意的人,都该死无葬身之地!谢浔眼睫微垂,似又想起了过往,“郑磊找到了么?”
这个人一天不死,他的过往就不可能被磨灭。阿七拱手应道:“已经锁定在双田镇了,但我瞧着顾锦程最近也总往双田镇跑,不知何故。”
双田镇毕竟是顾家的势力范围,阿七也不好大动干戈。可听到顾锦程,谢浔像炸了毛一样,“管他做什么?就算把双田镇烧干净,也得把人找回来!”
“喏!”
阿七拱手应下谢浔又叫住了他,摩挲着腕上佛珠,“罢了,我亲自去。”
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能让郑磊再逃脱。谢浔得亲眼看着他咽气。阿七见谢浔这是要大动干戈了,估摸着一时半会都忙不完,又问道:“要跟长公主说一声吗?”
谢浔指尖微顿,自嘲地笑了笑,“不必!”
他去哪,她又无所谓的。*翌日一早,顾锦程便备了马车来接苏姌。苏姌是孤身一人出来的,顾锦程见她身后没跟着人,有些诧异:“谢宴之呢?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不必!”
苏姌压了下手。谢大人向来目标明确,着实不会在意这点小事。苏姌径直上了马车。车上几乎摆满了顾锦程昨夜去集市上给叶纤纤置办的东西,竟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苏姌不禁捂嘴轻笑,“顾公子还是个细心人呢!”
“终究是我对不住纤纤。”
顾锦程又将一个竹篮递给了苏姌,“其他还好说,此物请公主务必转交给纤纤。”
那竹篮没盖严实,苏姌一眼看到了篮子里毛茸茸的虎头玩偶。这玩意儿是哄孩子的吧?苏姌狐疑看了顾锦程一眼。顾锦程脸颊微红,有些窘迫。难道叶纤纤怀孕了?顾锦程平日里一副君子气派,还以为他会发乎情止乎礼呢。不过人家爱侣之间的事,苏姌也不想过问,点头应下。倒是顾锦程经历了此番,对苏姌越发信任,叹了口气,“怪我那日喝醉了酒,对她多有冒犯。”
“这么说来,叶姑娘是因为此事与你赌气?”
苏姌问。顾锦程点头,十分自责,“也不怪她,我平日酒量不错的,不知那晚怎么就喝过头了,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既然已经发生了,以后好生待人家姑娘就是了。”
苏姌安慰他,“本宫先替你去瞧瞧她。”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双田镇。顾锦程将苏姌引到了僻静的民宅,便停在了门口,“纤纤不愿见我,劳烦公主。”
苏姌朝屋子走去,越走,脚步越慢。“公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