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只是看见了少林的院墙,便已觉到少林的威仪,那建筑的气势,却非寻常武林门派可比,从树丛山壁间隐约露出的亭台楼阁,飞檐流丹的影子,也显出如皇宫一般的气势。再走的近一些,夜色之中借星光见那金壁辉煌的架势,便是皇宫,也未必比的了。
“怎么样?看的眼热吧,是不是觉得,在这样的所在手掌大权,才是件真威风的事情。”白板煞星有些玩笑的冲林平之问道。
“这种破地方算什么,哥哥的峻极禅院,才真的是天下霸主的殿堂,真有君临天下的气魄,这种破地方,要是给一群脑满肠肥的守财奴居住,倒是再合适不过了,武林盟主吗?我看叫他们武林财主还差不多。”
“你说的这话是真心的?不会是因为我和小左的关系,你才这般恭维吧?”白板煞星用调侃的口气说道,但似乎又很认真。
“我怎么想便怎么说,至于白大哥如何看,那又关我甚事。”林平之毫不客气的一口反击回来,并不当他是玩笑的样子。
“好,这样就好,我只是怕你心里还有什么介缔,这恐怕不利于我们今天的事情。”
“心有介缔?你在胡说什么啊?”林平之有些不解。
“今天一上少室山,你就有些魂不守舍,难不成是和少林还有什么渊源不成,可是我真不明白,少林派绑你弟子,又和你交涉至今,实在不像你们还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林平之心中凛然,这话确实一语中的,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林天雨,从小就是在有关少林的种种传说中长大的,对这声名卓著的门派,天然就有仰慕,先前因对方行事的关系,一腔恨意,交手时自也全无留情,真到了这个地方,少室山可自小就是他心中的圣地啊。这感觉很奇怪,先前见到的那些邪恶和尚,似乎和这个地方并不相干。
随口敷衍了几句,白板煞星也似乎不想多作追问的样子,六人悄悄掩至少室山外一处院墙边,这里果然防卫稀松,依林平之的记忆,就是当初的福威镖局,上下人等武功虽差,可是每晚巡逻还是周密严谨的。可少林如此重地,人手众多,竟然没有警戒。
“以前都是这样的吗?还是最近才如此的?”
“当然不可能一直这样。”
“少林不是不久前才刚刚和我交战吗,怎么现在会那么缺少防备。”
“那关你什么事,这是因为最近更换了警备院主持,有些调度不周罢了,至于你的事,那是达摩院和外事院的事情,他们跟警备院又互不统属,谁管的了那么多啊。”
“少林警备院?这是啥玩意?”林平之奇道,他从小接触过许多关于少林寺的传说,怎么从来没听过“警备院”这么滑稽的名词。
“那有什么,少林本来机构臃肿,专门管买菜的有‘菜事堂’,和专管作饭的‘佛香院’还互不统属呢,专门管厕所和大小便,还有‘轮回院’呢,警备院何足为奇。”白板煞星有些不以为然的道,林平之却是越听越觉惊心,这和二十一世纪的某些东西,真的好像啊。
六人轻轻越过几道院墙,偶尔遇到几个夜间巡逻的和尚,也并未叫林平之出手,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板煞星看出他心中有些杂念,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但无论如何,这个邪派大高手,嘴上虽然叫他搏命,说话间对他的神色虽凶,可作起事来的时候,真是照顾啊。
几人随手打发,赵四海使一双三股叉,但功夫却是以铁砂掌,黑砂掌一类拳掌为主,三股叉却是双掌的延续,劳德诺和青海一枭用剑,一个使华山剑法,另一个剑法却有些古怪,像是个大杂汇,却又有种融汇贯通之感,凭白板煞星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心中不禁又对此人隐隐有了几分敬意。
只是冷眼旁观之下,仅渺渺的几招,就看出了几人之间的关系,张敬超,赵四海两人互相间配合极是默契,和另两人之间便要差的多,这都不奇,只是除了青海一枭,另三人却似与白板煞星格格不入,一出手时,总是配合不上。
白板煞星的武功,实在不知是何流派,既堂堂正正,却又灵活多变,倒似与林平之有三分相似,三人虽配合不好他,可相反的是,白板煞星却似对这三人全都极为熟悉,凡有失误之时,他总能以临时的应变与三人完全配合上。
他真的只是嵩山派外援和一个有交情的高手吗?心中有些疑惑,只是这话可不好说出口,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几乎一切顺利,很容易便找到田伯光,杀掉了看守他之人,顺利的程度让林平之甚至微一有丝失望。而他这个大徒弟,也并没有像他原先想像的那样伤痕累累,精神萎顿,看上去精神健旺,倒似是稍微胖了一点。
“你胖了。”一见面第一句话,便毫不隐晦的脱口而出,说的田伯光愣了一愣,便也有些失笑的回答:“秃驴们虽打断了我的腿,却并没虐待我,倒是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人又不怎么动,要不是日日惊恐忧虑,只怕早就吃成田伯猪了。”
田伯光接着又道:“可是这和我想象中的第一句话有点不太像啊,我本来想说‘你终于来了,我知道师傅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这话我都酝酿了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