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边若是问起,我觉得内阁最好还是以削爵和禁锢作为对辽王的处罚,除国一事太过重大,需要陛下三思而行。”
反复被他们提起徽王,让魏广德想起自己第一次弹劾。
张居正一直看着魏广德,听到他也是同意削爵禁锢后就长出一口气,除国这个事儿,确实影响太大。
虽然很想达成这个目的,可他也明白,需要徐徐图之。
“善贷的话,你们有何意见?”
李春芳这时候开口道。
“以辽王所犯罪行,善贷的话倒是有理,只是禁锢之言最好不要在票拟上出现,一切由陛下做主。”
陈以勤虽然对辽王事不以为然,但是禁锢宗室这事儿,只能是陛下提出,至少也要陛下开口询问的时候再回答,主动说起不好。
张居正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可他也能理解陈以勤的话,是有道理的。
而李春芳这个时候更是点点头,“内阁意见可以定为削爵,禁锢宗室,确实不是内阁可以提出的。”
张居正看到陈以勤和李春芳意见已经取得一致,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于是也顺势点头表示同意。
至于殷士谵和魏广德,自然也没有太多意见。
这件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
接下来有中书把奏疏一分,又有人分头送到几人值房里。
内阁有了统一意见,对这些奏疏就好批复了,随便看一眼,直接票拟处罚辽王削爵,废为庶人。
在大明朝,削爵和除国是两个处罚。
削爵,就是剥夺辽王的爵位,换人,从起一族中另择他人承袭。
除国,是废除辽王爵位,不再任命辽王,这样辽王一系最高就只剩下郡王,以后也不会有新郡王诞生,因为郡王的子孙除了一位可以承袭郡王爵位外,其他都降等为将军。
短期看,废除一个辽王似乎对湖广的禄米支出影响有限,可要是放长时间,却可以减少许多的开支。
张居正闷闷不乐回到自己值房里,坐在书案后面,也没心思批阅奏疏,而是在想办法。
他的情况,其他阁臣当然不知道,隆庆皇帝也没有把之前的奏疏返回内阁。
不过,下午内阁新送来的奏疏,上面统一的票拟,隆庆皇帝也敏锐的感觉到内阁态度的变化。
削爵?
似乎是内阁给辽王事定下的底限,官员不能继续忍受辽王朱宪这样的人在地方上胡作非为。
“这两摞奏疏都是弹劾辽王不法的吗?”
隆庆皇帝看着下面堆积如山的奏疏,皱眉问道。
腾祥躬身对答,还不忘献媚道:“皇爷,这两摞都是弹劾辽王的,这些是今日内阁处理的公务,都分好了。”
“弹劾辽王的奏疏先留中,今日有什么要紧的公文,先拿出来看看。”
辽王的处罚,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所以并不着急,利益得失他还没想透,所以暂时不打算批红。
要知道,皇帝只要在一本奏疏上批红,驳回的话立马就会引来更多的弹劾奏疏。
可要是点头同意,那就相当于下旨,这样的奏疏送到内阁,阁臣马上就会以此草拟圣旨送交司礼监和六科,派人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