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
“好吧,我不问你,但你去哪儿都要把我带上。”
千亦转过身:“为什么?”
月水依搂着千亦的胳膊,眉眼弯弯的,树荫筛落的阳光斑斑点点的摇曳在她的脸上:“你想啊,我已经说了不吃人血,因为吃人血我会控制不住,就会杀人,只有你能让我控制住,所以我只有喝你的血,你不带上我,我没血吃,就会饿死啊!你肯定舍不得我饿死,所以一定会带上我的。”
千亦看着少女,眨了眨眼,没说话,靠着大树缓缓坐了下来,天鸿刀放在身边:“暂时不会去哪里,我要休息。”
千亦是人,他帮雨寻烟寻找雪山冰莲时受了伤,不过睡了几日,根本就没痊愈,先前又和乔伐木一战,后者虽然没有用一丝邪法,劈出的全是堂堂正正的攻击,但也很强,所以现在他的伤更重了。
少年轻轻咳了连声,一丝鲜血慢慢溢出嘴角。
月水依见了,宝石红的眼眸眨了眨,微微蹙着些担忧,忽然她坐到千亦身边,搂着千亦,然后把小嘴凑了上去,香舌在千亦的嘴角轻轻舔舐,就像在品尝佳肴一样。
“你在干什么?”千亦问道,心想你要是知道我渴,帮我弄碗水才是正事,用舌头在帮我舔算怎么回事?
月水依没有停,小舌头甚至伸进了千亦的嘴里,整个人也伏在了千亦的身上,气吐幽兰,半晌后含含糊糊的说道:“别浪费了。”
“……”
山风继续吹着,这里和初见月水依时那块睡觉圣地自然没法比,没有绿油油的青草,没有潺潺的溪流,甚至鸟儿偶尔掠过时的叫声也显得沙哑,毫不悦耳,可是想到这里是观海,原本被猩红的天空笼罩,此刻却满头的蔚蓝,山风一遍遍的洗涤,把这里的血腥味慢慢涤淡,再慢慢扬清,靠在身后大树悠悠晃动着,木叶簌簌而响,听着便也颇为受用。
月水依靠在千亦肩上,手里把玩着少年的头发,一会儿编成辫子,一会儿扎一个小马尾,一会儿干脆乱转一起,弄得像个鸟窝,玩得兴致勃勃,不亦乐乎。
千亦没理会少女,他静静地呼吸着,用“势”修复着自己的伤势,他没法修行,也没法调动天地元气,只能凭借“势”。
玩了半天,月水依终于有些累了,枕在少年的腿上,她开始端详千亦的脸庞。
少年生得很好看,清清秀秀的,没有刀削般的面容,眉目也不刚毅,给人一种很平和干净的感觉,有些像一个饱读经诗的书生,但和书生的意气风发不同,少年的眉无端的蹙着,虽然实际上是疏开的,可乍眼观去,他的眉却是凝结的,就像岁月在那儿打了个结。岁月不回头,于是这结也再解不开。
月水依想,木头一定经历过什么吧……等等,木头叫什么来着?
少女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连少年的名字都不知道,从千亦身上跳了起来,拍了拍后者:“木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千亦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停住“势”的运转,半晌后他才睁开眼,看着少女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说了自己的名字。
“千亦?”少女重复道,“什么意思?”
“纵然千败亦不弃,纵然千伤亦不悔,纵然千千亦如一。”
月水依瞪着眼,更加的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说什么啊?”
千亦道:“这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后面三句话是爷爷告诉我的。”
“哦……那你爷爷有没有解释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