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是这个小说的主题。
我的故事,没有曲折离奇的桥段或是惊心动魄的瞬间。尽可能,每个故事都平静又专注地写一件事,哪怕这件事不太简洁,有些复杂。讨论起来,或许需要好几包焦油量很高的烟和好几段慵懒的下午时光。可能喝完十几杯咖啡依然无法得到共识。但讨论本身,对我来讲,已十分珍贵。
隐忍的生活和庸常的人生,令人迷惘。生活,有时一眼看不到尽头,有时又一眼能看到老死。于是,我们变得紧张、不安,甚至会想,得过且过,也是一生。但即便如此,麻木的表象,也根本无法抚慰内心隐藏的焦灼。因此,我们总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依靠、能信任,令自己获得安全感。
只是,世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吗?
或者,安全感这件事本不该指望任何人?
答案是什么?我不确定,或许故事里有。讨论安全感,很伤人。伤人的是,缺失安全感的人那么多,那么孤独。开始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徐佳莹发表了第四张专辑《寻人启事》,当中有一首《不安小姐》,而今听来甚是应景。
这年春天,写完《世界上你最疼爱的那个人,还在吗》。时隔近七年,重新回归小说写作,对我个人来讲,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写作的人都是孤独的,这样的话大概不少人讲过,很多人听过。我也认同。但是呢,偶尔,也会有如同身在人潮的热闹时候。
只是,这热闹很隐秘。甚至,会有伪装。写小说的时候最为明显。杜撰一个故事,如同织造一个梦境。每一个人物,每一段关系,每一个结局,都在自己的掌控和把握之中。仿佛,私心上可以弥补自己人生当中的诸多缺失。因而,总有几个刹那,你会觉得热闹,甚至欢愉。
有一种表达欲被满足的快慰。
可,这样的心理又是很危险的。因为,深堕其中,有一种伪上帝的错乱,会丢失创作的责任感,甚至会变得没有底线。我相信,这样的故事,也一定不会太好看。较之于虚渺的意义和价值,对一个故事、一部小说来讲,好看显得更为重要。
当然,不敢妄言自己的故事是好看的,甚至不足之处比比皆是。但笔下的每一段故事,仿佛也是自己的一段人生。当中酸涩、苦痛和欢喜,都是极其真切的。
因而,从这个角度来说,《世界上你最疼爱的那个人,还在吗》或许是我创作的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小说。也是写作它的时候,我开始体会到小说创作的“趣味”。于是,我有了一些好玩儿的想法,用某种简单又直接的方式,让我的每一个故事,每一个小说之间都能产生关联。
所以,今天写下的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叫作楚清歌。她在上一个故事中曾与我有过几次短暂的会面。她是上一个故事主人公之一顾有信昔日的恋人。自然,在这个故事中,顾有信的名字也会出现几次。彻彻底底忘记一个人,哪里是轻易就能做得到的呢?
黄碧云在《末日酒店》里说:“故事,不过是生活的偶然总结……小说总结生活,并且比我们的生活骄傲、跳脱、自由、长久。我们生活之中,无法得到的,小说赐予,因此我必须写。”
故事还有很多,你听我慢慢给你讲。
祝,一切安好。
王臣
二〇一五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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