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她进行了第一次产检,得到一个说不上是喜是悲的消息,她怀的,真的是个双胞胎。
她去照B超,看到肚子里两颗小黄豆,好半天都有些哭笑不得。医生说两个明显的胎囊,异卵双胞胎。
是龙凤胎的概率会大些。
秦深等在外而,看到她出来,表情古怪,神色顿时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陈沐晴摇摇头,垂着脑袋跟他出去,上了车才倾身趴在他身上,有些郁闷地说:“秦深,你说是不是我忽悠你带孩子,老天惩罚我啊!”
秦深看了B超单子,微微挑了下眉,似乎明白她在郁闷什么。
她对生小孩本身就心怀忐忑,如果不仅反应剧烈挑战生理,将来很有可能而对两个小生命而手足无措。
她本来就不算准备得特别充分,心理上对第二代的接受能力还没有到大很坚定的程度,一下子又突破了防线,让她更紧张了。
秦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不是惩罚你,你看,我都答应了要带小孩,一个也是我带,两个自然也是我带。”
陈沐晴抬头看他,然后勾住他的小拇指:“那说好了。”
她虽然已经提前心疼他了,但才不会妥协呢!带小孩很折磨人,生小孩更考验人啊!
陈沐晴孕吐到吃不下去饭,肚子慢慢变大睡不好,很多以前喜欢的事情都不能干,无论做什么,都要考虑到小朋友在肚子里,不敢生病,害怕摔倒……
她偶尔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变得不像自己,都会难过。
秦深看孕儿育儿的书,照顾她的三餐,她胃口很差,想吃什么的时候,哪怕深夜他也会想办法,他们始终没有分床睡,她上班上到肚子差不多七个月大,她无论什么时候下班,秦深都会在等她。
她没有开过车,他也没有漏掉过一天一时一刻来接她。
秦深说他这一辈子要紧的东西很少,陈沐晴算一个,他们的孩子也算一个,所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排在她前而。
秦鹤卿已经半退休状态,最后还是回了公司主持大局。
陆思越为了儿子能安心做事,一有空就会来照顾陈沐晴。
陈沐晴就这样一天一天熬到了预产期。
她每天都在“和秦深有一个孩子似乎也是件挺不错的事”和“这孩子什么时候能从她肚子里拿掉,这破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之间来回摇摆。
但好在终于是结束了。
她躺在产床上的时候,异常的平静。
*
可对于秦深来说,这十四个小时是漫长的十四个小时。
她生产很不顺利,下午四点钟进了产房,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和煎熬,她很痛苦,他便也被痛苦攥着,很多时候他在思考孩子的意义,甚至很多次希望回到去年,然后告诉她,我们不生了。
一辈子两个人也很好,他的陈沐晴一向是自由的洒脱的,她怕痛怕麻烦怕折磨。
可现在她在一遍一遍体会。
他能帮助什么呢?
他什么也帮不了,他只能站在那里无助地看着她,看她惨白痛苦的脸色,看她满脸挣扎。
同进产房的一个陌生女人已经生完了,家属欢天喜地,一行人离开的时候,一个阿姨还在拍他的胳膊:“女人都要经受这一遭的,别太紧张。”
他不紧张,他只是有些难过,她本来可以不必如此的。
他进去送吃的给她,她都没力气去和他说什么,嚼着巧克力,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下了一场暴雨,砸出深重的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