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怎么一说,他倒并不生气,大笑起来,“佩心,佩心,你这都头疼成这样子,你还能嘲讽我,我可真是佩服你。”
“你这小子,一瞧见你妹妹没事,又来了心情打趣别人。还不去安慰安慰纤雨,还有心情在这里安慰我还是逗趣我。这娶了媳妇可是忘记了老朋友。以后好好对待娉裙。不然你妹妹怕也不会站在你的那边。快去吧!别让她久等了,这样不好。”和葛木风的上次见面也在两年前,这家伙这两年不见,连性情也有变化,这样的打趣话甚至带着只有老婆婆妈妈们才会谈及的话题,在他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变了味道,根本就不应该从朋友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在他的嘴里有种微微的温暖。他比起两年前,多了几分成熟,几分沉稳。
“快回去吧!我这自有我的人照顾,你一个新郎不在新娘的房里,跑到我这里来,算个怎么回事。”佩心可不想看到他在这里,让别人误会,这样的大雨天,子豪怕是来不了这里,这样的雨夜,她也只有自我安慰才是道理。这他不懂事,她不能不懂事呀!这天已黑,虽不是太晚,但他在这,也耽误她的休息呀!
只是这治头疼的药未带在身边,她感到一阵晕眩。强撑着笑容说,“你去关心你该去关系的话题,别说些有的没的。我可撑不住了,要休息了。快走吧!别影响我的休息。”
他有点担心的看看她,在这里呆下去,也只能看着她难过,也帮不了她什么忙,只好悻悻离开。叹了口气,甩了甩袖子有点不舍不依的离开。
他临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好像看到了什么,回头对着她笑笑说,“我这个与你不相干的人去干与我相干的事,与你相干的人可已经回来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头疼的一剂良药,就看他的了。”说完,笑着就走了,那笑让佩心觉得他还是在打趣他。她也没放到心上,只是把手放的位置动了动,改按到了太阳穴的位置,轻轻的揉起来,但似乎仍未有好转,不由得蹙了眉。
旋即红漆木门被轻轻推开,这子豪进来,一身的淋湿,身上还在滴着雨水,看着榻上的人,苍白的脸色,低垂着的头,黯然神伤。心疼的万分,随即行到榻边坐下,把手按到她的手上,她侧脸看到了他,有点意外,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这大雨的。山路都堵上了,你这样很危险的。”看着他身上还在滴的雨水,转头对蜻蜓吩咐道,“蜻蜓,你去孔大人那里要条毛巾,再要套干衣服来。”
他凑近他的耳边,柔声的说,“怎么就病了,这头疼,这山路又堵了,我都出不去。我抄了一条小路赶来,放心不下你,可惜我不知道你头疼。没有带药来。这案子倒有了进展。”
听到案子有了进展,佩心抬眸,注视着他,不说话,就等他自行的向她诉说。
看着他发束上的水珠,还在头发丝上打转,这眼睫毛上也满是水珠,就从枕边取了香巾替他擦拭,“你,这大晚上,来回的赶,着实辛苦。这府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
他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你呀!就是劳碌命,这自己都这样,还挂着府里,这我额娘真是没看错你,适合当洛府的大奶奶。”子豪说到额娘,不由得心头一酸,这当初自己是如何的抵抗这额娘的话,现在想来,还真歹谢谢额娘,要不是她,他也娶不到这样的媳妇,如今已经阴阳相隔,恍如隔世。定了定神才说道,“这案子,找到了几个证人,都指证是杨夫人指使的,这杨夫人一直想除了纤雨,让杨苗儿当夫人,这下子,她错把自己的女儿给杀了,怕如今是后悔的要命,趁着她现在还在孔府里之际,我已经派人把她住的屋给围住了,等雨停了,山路好走了,就把她押了,向皇上去复命去。”他说着有种如释重负的解压。
这隔着门的声音又传进来,传到她的耳朵里来,“大人,这杨夫人一直在屋内哭闹,孔大人说没有办法,让您过去一趟,去安慰一下。”这声音是来自孔忠的,他站在门外良久,等到里面没了声音才敢叨扰。
“你去吧!我没事。”佩心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了他,劝他快去,他倒是放心不下,对着门外喊道,“这本大人忙了一天,可累了,这我夫人又病着,这杨夫人这样的小事,让他自己搞定就好,不要来烦我。”他说的声音倒不重,但门外的人听了又是一震,但不愿离开。
“你是你办的差事,这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按照理,她已经知道这件事,行为应该是害怕,担心,怎么反而大吵大闹。你去看看。”佩心再次相劝,他拗不过佩心,只好离开,走到门口处,这蜻蜓正回来,看见他,旋即把毛巾递给了他,他顺手拿了毛巾就迈步离开。走了没两步,又回来,只听到屋里蜻蜓的声音,“夫人,你这是何苦,你这个头疼的都要命了,你就喊几声,我看着难受。”接着就是一阵哭声。
旋即红漆木门又被推开,把屋内的两个人震了一下,这不是别人,正是洛子豪,他看着佩心手抵着头,斜靠在枕头上,垂着脑袋没有什么精神,也伤感起来,不由的心疼无比,这眸子里尽是无限柔情。嘴唇哆嗦了一下,没有说话。
挥了挥手,这蜻蜓识趣的退了下去。他顺势的坐到这了榻边,忍不住的把她拥入怀里,半晌才开了口,柔声道,“唉!你也真是的,都这样了,还强撑。”说完旋即站起来。皱起了眉头,看到她的模样再一次把他的心揪在了一块,看着他的表情复杂,让佩心勉强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别让人久等了,我是有事,就是头有点疼,这样也好,能我记住这次疼,下次不敢不带药出门。”佩心的脸上露着的皆是不舒服与不想说话又不得不说话的无奈,她并不能告诉她,她早年是杀手,这主子给的药,她都有按时服下,导致她不会怀孕,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怀孕。
“嗯!我走了。”说完他放开了她,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怕也不忍见她的痛苦模样。他缓缓的放开了她,站起来,又怔怔的看着她,不一会儿转头到了这旁边蜡烛台上,发现这蜡烛台上的蜡已经烧了大半,这蜡延着这金烛台正在往下落,这房内的摆设奢华无比,屋内的淡淡幽香却是佩心最为喜欢的。这屋内的布置,颜色亦是佩心所喜欢的。他不由得又蹙了一下眉头,想不到这孔顺文如些有心,这样的对她用心,他不免觉得好像自己是他们之间的阻碍。他又定了定神,对她微微一笑,“佩心,你等我回来。”
看着这红漆木门被微微用力的力度合上,佩心又昏昏沉沉的让自己强行睡着,这样头就不会有那么的疼了。她实在没有办法控制这种疼,那一阵又一阵的如针扎般的难受,这种难受,让她根本就有种想死的感觉,烦燥的连心情都有了影响。她的眉头蹙起又慢慢的放开。她不明白,这自己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又头疼了,这头疼病都多年没犯了。上一次犯,还是四年前。
四年前,也是因为淋了雨,那是一个雨夜,她淋着雨去找孔顺文,想知道他怎么把她推给了洛子豪,那种绝望让她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只想找他问个清楚。后来当时还是四阿哥的如今的皇帝也找她谈话,以主子的身份命令,她嫁给洛子豪,她虽无奈,但不得不按他的意思来做,因为他的手里攥着爹的命,容府的几条人命。
想到往事,不禁悲从衷来,又是心酸又是心塞,想想别人的命,为什么都比她的好,她的命就如些,八岁之前没有爹,好不容易有了爹,娘又死了。到了容府一直受锦玉姐姐和大娘的欺负,好不容易谈了场不算恋爱的恋爱,结果,这却只是青春的过客。如今,还遗传了这娘的病,这娘,一想到她,她就泪珠儿顺着她的面颊往下落来,这对她不顾不问,就这样就死了。她有点恨她,又转念想不能怪她。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没有了坚强的那一面,想到的情绪都是负面的,因为这个时候不需要坚持,不需要坚强,只想到怎样才能不痛苦,这样才能释压,才能缓解自己的痛苦。
她已经慢慢入了睡,但头疼让她似睡非睡,门被吱呀的打开,好像进来了一个人,那人的脚步声有些急促,感觉到他走到了她的榻边,她的手被一个力度握住,她想极力睁开眼睛看这个人是谁,可不知道是头疼的原因还是本身很困倦的原因,怎么都睁不开。只是眼皮动了几下,她就无力的放弃,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佩心,佩心。”只听到几声呼唤,接着又是一阵呜呜的哭泣声,“佩心,是娘对不起你,不该把这样的病遗传给你,是娘不好。你要原谅娘。”
是娘,娘,娘不是已经死了,我是在做梦,我真的在做梦,娘,娘不要走,娘。接着是一阵清烟的慢慢飘起来。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这孔顺文正坐在榻延边,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眸子里有着痛苦之色,外加无语言表的柔情,与伤疼。
睁开眼来,与他对视,有些意外,再看这蜻蜓,并不在屋内,“顺文,你怎么进来了?”看到他的存在有点意外,有点诧异。
“这我派人来请子豪兄,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来。我就过来找找他,没想到你的病加重了。你的头疼病,是跟你娘一样吗?”说着眸子里现出一种痛苦来,他曾今亲眼目睹这佩心的娘那种头疼时的撕心裂肺的疼。他有点于心不忍,“我已经派人去洛府取你的药了,顺便找个大夫来替你瞧瞧,你放心,无论怎么样的环境,一定会让他过来,不然他的命就不用留了。”说着眸子里现出一种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