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宫女是个慈眉善目之人,推了不敢收,道:“多谢相国大人,奴婢有月钱的。”
年画往她怀中一塞,淡声道:“姑姑无需怕,此银钱是干净的,你照顾着本相的妹妹,本相多谢你是应该的。”
老宫女这才收下,“多谢相国大人。”
引了二人入屋。
年画看这屋中亦是干净,想来是此宫女打点的,扫目向那榻上之人,眸光沉静。
老宫女已将任言姜扶坐起来,后者正怒目而瞪。
任子宿几步上前,上下打量着她,沉声道:“言姜……”
心中一痛,言语不得。
任言姜浓眉紧紧拧起,抬起手,无力的指指年画,又软软的垂下,眼底冒着欲喷的火。
年画静立着不动,神情清淡。
是什么东西促使有些人在不正确的道路越走越远?一而再的不知回头,怪爹娘吗?或是怪环境?怪学识?
答案无从而知。
任子宿心头一酸,大手握了任言姜的手,道:“你别怪年相国,与她无关,言姜,别再执迷不误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不来。”
任言姜碧眸一棱,幽冷光泽自眼底闪出,嘴里“唔唔”发出呜哑声。
“任姜,别这样。”任子宿眸内泛了水光,涩楚道:“言姜,别把自己的错往别人身上推,她是你的姐姐,亲姐姐,她无愧于你,亦无愧于你爹,言姜,冷静的好好想想,你这般下去,只会伤了自己。”
任言姜脸一变,向前头靠了任子宿肩头,不停的撞击,发泄着怒气,嘴中呜哑声不断。
任子宿双手扶住她脑袋,心疼的看着她,“言姜冷静点,别这样,别这样,子宿哥会心疼的。”
任言姜怔然,眸中泪无声滑落,“呜呜”哭了起来。
年画眸子微动,无言转身走出屋。
待任子宿与老宫女出得屋,年画将治手足的药交予老宫女,叮嘱她如何使用。
两人一同出宫,默然无言。
秋风卷落叶,转瞬又至秋。
年画身孕已有三个月,离与凤君晚半载之约剩两个月。
年画与三水立在那道宫远处远望着。
一阵秋风拂过,那自宫墙内伸出的金桂落得满地皆是,浓香熏人醉,只是那风中伫立的人儿无心欣赏。
“画儿姐,你说折了这金桂,自阳光晒干,做了桂花茶那该多香。”三水折了一枝金桂闻着。
年画神情淡淡,眸光遂远,“你真的没有他的消息吗?”
三水挠了挠头,苦恼道:“真没有,画儿姐,这次小奴真没骗你,师父下的令,小奴与小师弟都没办法。”
年画转头看他,深眸洞若观火,“真的吗?”
她真让凤君晚骗怕了。
“真的,真的。”三水鸡啄米似的点头,“骗你是狗儿。”
“这次若让本相知你又与他一起行骗,本相定不饶你,连小华一同不饶。”年画一字一顿,咬了牙道。
“相国大人饶命。”三水笑嘻嘻作了揖,道。
年画轻抚了微凸起的小腹,道:“本相有了身孕之事,你们传进去给他了吗?”
“传了传了。”三水观察着她的脸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