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干部离开了这个院子,楚惠他们几个人松了一口气。
“我去把门儿关上。”瑞卿急匆匆地跑向院门,把门闩检查了一遍。
确认已经栓好了门,这才放心走回厅里,楚惠三人都偷偷笑了起来,笑瑞卿是个小大人。
“母亲,刚才那位是谁呀?她说不会有人来赶咱们走了?”瑞卿仰着小脸儿问。
“她们是这里管咱们这片儿的干部,今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卿儿以后不能乱说话了,记住了吗?”楚换又继续叮嘱他。
“知道了。”瑞卿点点头。
“好了,母亲要做事儿了,卿儿自己回你屋去玩吧。”楚惠指着李士聪为瑞卿收拾好的小屋子说。
白天那间小屋子是瑞卿玩耍的地方,也是他以后敢自己睡觉后的卧房。
晚上瑞卿依旧到楚惠和冬梅的屋里睡,楚惠屋里有两张破木板钉成的床,一张大的是楚惠和瑞卿睡,一张小一点儿的是冬梅睡。
李士聪则睡在她们的隔壁,只要有点儿什么动静,喊一声,李士聪就能听见。
这也是李士聪刻意这么收拾出来的相连的屋子,他曾经在南昌机场按暗在心里发过誓,这一生一定要好好保护楚惠。
再也不让她受人欺负、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的惊吓。
第二天,李士聪早饭后就出门了。
他要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可做。
他是男人,要让楚惠他们三个人过得安定下来,就必须找一份稳当些的事儿做。
而且,他们初来乍到的,他得出去街上转转,今后要在这个小城里生活下去,就必须把这地儿熟悉起来。
一路走,到处看,街上确实一片新气象。
街上干净整洁,不象曾经的抚州、曾经的中国很多城市,街道乱哄哄的,老百姓哪能这么大方地抬头在街上走?
在日本侵略中国的年代里,老百姓上街都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
抗战胜利后,老百姓也没有谁敢斗胆象如今这么的在街上有说有笑的走。
那些年月里,街上兵痞横行,小老百姓躲都来不及。
如今好了,到处欣欣向荣,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景象是暂时的、还是长久的。
自从南昌机场带着楚惠和冬梅逃回抚州、到现在一路逃到福建,李士聪眼里看到的一切,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
但是,他这个毕业于黄埔的军人,一时半会儿还是接受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所拥护的一切,已经被他曾经对立的一切给替代了。
这是他在夜深人静之时,会眼眶湿润的原因,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痛。
令他不得不妥协说服自己的理由只有四个字:成王败寇。
他虽然不服,但是表面上只得认了。
他的内心依旧在等待,那一点点的火苗依旧还没有熄灭,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会继续等待下去,等待他等的人们回来。
他半天的功夫,几乎已经走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
这座小城比抚州小得多,但是街道更加宽阔些、简单些,巷子也没有那么长、那么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