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贵人抢过来道:“皇后娘娘,谌儿已经蛟龙薨天了。”
(注:皇帝死了叫殡天,太子死了叫薨。)
“你……”赵桓指着木贵人大怒。
“什么!”朱琏一惊晕了过去,众人大乱,一顿揉掐将皇后弄醒了过来。
“谌儿到底怎么了,怎么了!”朱琏声嘶力竭。
赵桓满心愧疚:“谌儿前些日湖中泛舟不慎落水,以致身染重病。你又怀有身孕,朕担心你的身子,是以一直瞒着你”
“你还我谌儿,还我谌儿!”朱琏醒过来就拽着赵桓大哭大叫。
众人大惊,皇后居然敢对皇上动手,于是纷纷过来拉着劝架。
众人将皇后拉开,母子情深,朱琏那还管你是不是皇帝,她指着赵桓珠泪横流:“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见谌儿最后一面。为什么!”
曹东升吓得魂飞魄散,他慌忙跪下咚咚咚的磕头:“皇后娘娘,不关陛下的事。是奴婢,奴婢擅自做主要欺骗娘娘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曹东升一边喊着一边狠狠的扇着自己耳光。
一个女人,尤其是后宫。不可能和普通夫妻一样日日耳鬓厮磨,若得宠幸也是时光短暂。唯有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大的寄托。
这赵谌是朱琏长子,还是储君太子,将来继承大宝。此时闻听爱子去世,朱琏怎不心痛,将一切痛苦都发泄到赵桓身上。
这敢骂皇帝,是要打入冷宫的。皇后一定是疯了。
“娘娘!娘娘!”旁边宫女大惊来扶。
朱琏趴在床上一把甩开众人:“赵桓,我恨你!恨你!”
宛若晴天霹雳,皇后竟然说出此等言语,想是心中受了多少委屈。
“血,血!不好了,娘娘流血了!”接生婆一声大喊,直接朱琏身下一片殷红。
突然朱琏手一软,再次晕了过去。
赵桓再次大惊,慌忙过去将朱琏抱在怀中,双手发颤,不知如何是好。
古人大出血几乎是无解,因无法止血,能救回来的几率小之又小。
“取银针来!”殿外赛华佗大叫一声,分开众人冲了进来。
跟着赛华佗的太医院小厮慌忙跟过去,打开药箱取过银针寄给赛华佗。
赛华佗推开众人,在皇后手腕、肚腹各穴道扎了下去。
皇后红绸遮挡身下,接生婆大叫:“纱布,给我纱布!”
这接生婆都是万里挑一的老手,宫女慌忙取过纱布,接生婆一阵忙乱开始止血。
不知道是赛华佗医术高明,还是接生婆技高一筹,过了一盏茶时分,皇后的大出血竟然慢慢止住了。
赛华佗拽出一片纱布盖在皇后手腕,搭脉一摸,随即道:“陛下,娘娘失血过多,怕是……”
赵桓身形一晃:“怕是怎样?”
“过得今晚,皇后娘娘性命当无大碍。能不能挺过去今晚,就看皇后娘娘自己的造化了。”
又是这句话,赵桓宛如晴天霹雳。赵谌刚走,皇后竟又生死不明,老天对自己真的是太残忍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木贵人过来要拉她。
“别动!”赛华佗大喝一声:“万万动不得,若是一动,娘娘性命不保。”
木贵人犹自嘴硬:“为什么不能动,皇后娘娘都已经昏过去了,再不让她醒过来,岂不是更危险。”
“啪!”的一声,赵桓一耳光扇过去:“朕告诉你,你再多一句嘴,朕将你打入冷宫!”
木贵人目中含泪,怔怔的看着赵桓。
打完以后,赵桓又有些愧疚。毕竟他对女人向来心慈手软,今日动手实在是气极:“来人,送木贵人回宫。”
两名太监走了过来,木贵人一言不发的跟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