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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那场仗是打给你娘看的（第2页）

“那她——”

我想问我娘什么样子，可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毕竟那是我娘，将我从小教养到大的人，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将我抱在怀里，给我温暖的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我应该是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懂她的人。

可是，自从艾叔叔将那把钥匙交给我之后，我越来越觉得，我好像并不完全认识我娘。

她那批数额巨大的银子的下落，她在铁家钱庄到底存了什么，还有那幅画——画上的红影……

我的母亲，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她想什么，想做什么，在乎什么，关心什么，我似乎全都不明白。

我没开口问，反倒忽木罕自己慢慢的说道：“我还记得那个时候风很大，你母亲戴着一块很大的黑头巾，大半个人都裹住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就跟在你爹身边。”

“……”

“她的眼睛，真是好看啊。”

回想起记忆里那双璀璨夺目，如同漫天繁星都融入进去的那双眼睛，我的心里不由的一暖。

忽木罕又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只看到她那么神秘，还以为是军师一类的人物。所以头领就命我放箭射她。”

我的心一紧：“那——”

忽木罕哈哈一笑：“当初我也年轻，箭法也不算好，不然——可没有你了！”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什么了。

幸好，忽木罕这个人倒也不拘小节，又继续说道：“我一箭朝你母亲射过去，不过那时候年纪小，臂力不足，箭射过去的时候原本是该中你母亲的面门的，但你母亲被你爹一把拉过去，箭就擦着她的鬓角射偏了，只把她的头巾打了下来。”

虽然知道我娘必然安然无恙，但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倒是忽木罕，停了下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看着我，但那目光又好像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的眼睛，看向了许多年前，在烽烟战火的另一边，那双让他记忆深刻的眼睛。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开口。

“你母亲，她——”他停了一下，像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但费力的想了半天却都想不出来，半晌，他又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的道：“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

“让人，难忘。”

我皱了一下眉头。

只在战场上，匆匆一面，我娘甚至没有在后来的岁月提起过那场战争，提起过那场战争里的人，既然只是匆匆一面，那有什么值得难忘的？

还是说——

我还想要问他，可忽木罕看了佔真一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太多了，闭上了嘴。看起来，再要让他多说什么，我看也是不能了。

我想了想，只问道：“那场仗，是什么时候打的？”

“算起来，是丙申年。”

丙申年？我默默算了一下，那应该是我爹那幅画“西山风急吹红纱”上所画的，遇见我娘之后的第四年。

也就是，他们成亲的那年。

我的思绪不由的飘得有些远了，正在出神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佔真冷冷咳嗽的声音。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刚刚实在是被忽木罕所说的往事给套进去了，几乎都忘了，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可是比当初还艰难十倍的局面！

裴元修一直站在我身边，我跟忽木罕说话的时候他也没开口，只是所有所思的看着我，这个时候忽木罕也大笑了两声：“哈哈哈哈，看来本将军也是老了，总喜欢提起过去的事。不过，眼前的事，我们也该好好的说说了。”

他一双虎目灼灼的看着我们：“对我们的提议，你们意下如何？”

我皱了一下眉头。

刚刚我跟他，说不上相谈甚欢，但他说起来昔年的事情来，对我来说也是温暖的回忆，可是一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