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徐家沟浪费的时间太多,小虎这边刚刚决定在刘家庄重新建学堂,那边就分出一部分人手过来挖墙根脚。刘家庄的人凡是在家的,无论老少,能帮忙的全都上了工地帮忙而且还是不要工钱的义务活。小虎刚刚遭受徐家沟的人性打击,现在又得到这样的善意,内心的感动甚于以往任何一件事。
范家族长看到刘家庄后头已经热热闹闹的挖根脚了,懊恼的直拍屁股,“嗨!又慢了一步!”
他的大侄子就是小虎二婶的大哥,站在他的旁边,看着刘家好些人挖土的、挑土的忙的热火朝天,便偏头跟族长提议道:“大伯!不如我们也出劳力过去帮忙干活,按说我们周边村庄都会得利,帮忙也是应该的。您说呢?”
“你说的对!你回去跟大家伙都说说,都有谁愿意过去帮忙的,你给记下。不愿去的不能强求,知道吗?”
范来强苦笑道:“大伯!你看我能强求谁啊?既不是族长又不是村长,谁会在乎我的强求?!”
范家族长拿眼角斜视着这个大侄子,语带不满的说道:“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庄子里的人都跟着你转,你说向东看看有没有人去西的!”
范来强摸摸耳朵垂子,呵呵干笑着回答大伯:“呵呵!大伯也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就听我的话。只不过表面讨个好,想要我帮着说项,给他们亲戚家的孩子们送进我二妹侄儿家的工厂里做工。其实,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让他们自己直接去专门招收工人的部门就行。是他们自己不放心,非要觉得有个熟人办事就有多牢靠似得。真是说不清楚的!”
“哼!你心里清楚就好,别到时候做了不该做的,连累你二妹来英都要跟着吃挂落。挣钱的工都已经把我们范家人给安排进去了,我们范家家家都因为王家得了不小的利,你让他们别都不知足!”范家族长一想到那些亲戚们有的工做,有的钱挣还不满足。非要跟他们范家人一样,进那挣钱多活又轻松的几个加工厂。这心里就犯膈应,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厂子是他们范家开的呢?!
刘家庄的工地正式动工,徐家沟那边就没有办法那么快了。不过好在那地是王家出钱买下来的。只要把徐狐狸家的那块地整理好还给他就行,其它的地就不用着急了。
等到徐狐狸家的地都弄好要还给他,并且让他把当初卖地的银钱还回来的时候,他又不干了。
“你们影响了我一年的种地,这一年的收入至少也的有十五两银子。这正正好够补偿我的损失!”
准备办理交接的是史景轩。他一听徐狐狸这么说,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走人。徐家围观的众人更加看不懂了,他们原想借着徐狐狸的东风,给子孙后代们以后读书不受家庭贫困的影响得个保障,结果连学堂都给作没了。现在又想着借徐狐狸的东风,一文钱不退把地给拿回来,人家啥话不说就走了,怎么感觉这后背直冒冷气呢?!
徐狐狸的亲弟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无往不胜的哥哥了,他小声的跟坐在他右手边的三叔说道:“三叔!我哥以前对付的人都是普通人家,人家没钱没势。只能自己认倒霉、息事宁人。可是这王家不是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把我哥的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
“你知道什么?人家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话还能说错?”
“可是!三叔,你看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哥的话茬,我怎么感觉比上次还不好来着?”
叫三叔的听了这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着头回道:“我也是这个感觉呢!”
坐在他们前面的是徐来富亲小叔,他一直反对徐家用这种无赖的手段来逼迫王家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有他更加顾忌的是他的亲侄子徐来富说的话:“要是把我岳家气得狠了,以后徐家的孩子不许进王家学堂、徐家的年轻人不许进王家工厂、徐家种的粮食、养的牲口、家禽都不再收购,那我们徐家沟以后还能有什么出路?”他的心里也是这么觉得。他们徐家就是在自找死路。看来这个族长和村长都要重新选举了,他们总是耳根太软,经受不住徐狐狸太多似是而非,所谓为儿孙谋利益的挑唆。一次又一次糊里糊涂的被利用!
当他听到徐狐狸三叔还在说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终于让积压在心底的话一下子有了出口:“那你以为人家穿鞋的会怕你光脚的了?那你等着吧!看到时候人家不要你的粮食、不要你的鸡鸭鹅和鱼,不要你的兔子和猪,我看你卖给谁去?人家的工厂也不要你们的儿孙子女进去做工,我看你们去哪儿挣钱去?还说什么光脚不怕穿鞋的!明知道自己是光脚还要挑衅穿鞋的,这分明就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徐来富小叔的声音很大,在屋子里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就像被人掀开了压在泉水上的石头,一下子将所有人的浑浊心思冲刷的干干净净,全都猛然的清醒过来。
徐狐狸的弟弟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声的惊呼着:“我就说我怎么老是眼皮子直跳、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呢!这就对了,可不就应在这儿了。”
“永康兄弟可是说对了,我们谁家没有孩子在王家工厂里做工的啊?!这可怎么办?那史管家就这么回去是不是要辞退我们家孩子的哦?”
“我的娘啊!要是我家儿子儿媳还有女儿都被辞退回来,那不得气得把房子掀了!不行,赶紧找族长和村长想办法去。”
族长和村长早在徐狐狸说银子不还,抵一年损失的时候就羞愧满面的离座躲开了。之前他们听信了徐狐狸的话,为子孙后代谋个保障,做出那样的事情。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逼得人家半道上停止学堂的修建,重新选址。心里已经懊悔的,恨不能时光倒流。这会儿,他俩原是想着,既然学堂不在这儿建了,徐狐狸提出扣除一年损失也是应当的。便跟着大家伙儿一起见了王家的管家。谁知道,这徐狐狸存的心思根本就是打算一文不还的啊!这让两人实在是没有那个老脸继续坐在那儿讨价还价,赶紧趁着众人纷纷扰扰的时候跑回家避羞。这会儿大家要找他俩,就只能去他们家了。
王家在徐狐狸提出一文钱不退的话题之后。就再也没有安排人去徐家沟清理土地、退地、耕种等任何事情。也不管徐家沟人上门来道歉等各种后悔不已的行动,那块地最终的处理结果是白送给了红叶。徐永柱、徐永康、还有徐来富的堂兄弟们都帮忙,利用王家还没有拆走的废砖、根脚的石头,将二十多亩的旱地圈了起来。徐永柱老夫妻俩一边带孩子,一边在这块地里种草莓。草莓全部有王家收购,年年都是好几百两银子的收入。徐狐狸又嫉妒又愤愤不平,自己偷鸡不成反倒让徐永柱这个没用的得了便宜。虽然眼红的要滴血,但是也只能干瞅着。曾经搞过两次破坏,差点让他进了县衙的牢房。也终于知道了王家虽然与人为善,但也不是没有脾气,任人随意搅事的。
二丫爷爷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很嘚瑟,二孙女婿在这儿监督工程的质量和进程,家家都有人要请他吃饭,连族长都叫了好几次。但是孙女婿谁家都不去。只在他家吃饭休息。这让他特具自豪感,自家孙女婿还是跟自家亲。
这天,吃完饭歇一会儿,孙女婿去工地查看的时候,他不嫌累也跟了上去。
“孙女婿啊!我们平常盖房子,根脚挖三尺都算深的了,你这挖了都快有五尺多吧?怎么还要挖啊!”
小虎拿着尺子一边量根基的深度一边回答爷爷的话:“是文超娘要求说一定要挖到六尺深,说是这样的房子牢靠。”
“哦!是我二孙女说的啊!”跟在小虎后面比小虎这个正主还要像个视察者的老头,听说是自家孙女要求的,那就没话说了。
在工地里帮忙的刘家人看到二丫爷爷又跟在孙女婿后面转悠。与他关系很好的堂弟说起玩笑话:“细腿哥!又来帮你孙女婿看工地了!能看的明白不?”
二丫爷爷背着手,一本正经的回道:“怎么看不明白?不就是量量够不够深么!这还不简单。”
“叔!您这话可说的不对,还要看看够不够直、还要看看是不是都达到板土了,要是深度够了。但是不是板土就还要继续挖、还要看看够不够宽。您光光知道看深度可不行!”二丫的一个堂叔也跟着接茬,他其实比二丫爷爷没小几岁,就是辈分小,没办法,只能叫人一声叔。
二丫爷爷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反而笑眯眯的反驳:“我知道啊!这不是先看看深不深么。然后再看别的。总得一步步来吧!”
今天闲着没事也过来工地转转的族长,听了老细腿这不要脸的赖皮话,笑骂道:“老细腿这脸皮是真够厚啊!这话也说得出口,就不怕后辈们笑话你?”
二丫爷爷没成想族长也在这儿,猛然听到族长的声音并且还是埋汰自己的,不敢再说什么狡辩的话,只好嘿嘿笑着。小虎蹲在地上佯装很认真的低头测量,实则偷偷闷笑的肚子抽筋。
媳妇说他爷爷越老越像个孩子,没羞没躁的到处炫耀自家儿子怎么怎么样、孙子怎么怎么有本事、孙女孙女婿怎么怎么厉害,似乎这天下就只有他的儿孙才是能人。搞得很多人都对他怨言颇多,嫌弃的要命。可他就跟看不见似得,只管张嘴巴拉巴拉的漫天夸耀,别人不想听还追着人家屁股后面喊。刘家庄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讨嫌他的,可是又不得不违心的恭维他!这几天他可是领教了这爷爷的厚脸皮程度,真可谓是天下无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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