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却是笑道:“魏公子,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会面?魏家的架子真大,尊夫人一口咬定不卖金线给我呢?”她的美目斜瞄向秋玉蝶,看到她的神色有几分慌张,笑得更是甜美。
“荀掌制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身为皇商,当然是第一时间把最好的货卖给皇家,哪会不做皇家的生意?荀掌制莫听这无知妇人之言。”魏纶笑道,原本当他听了掌柜的话后,心下是不痛快的,即使拿着宫里的令箭也不能说话如此大口气,待看清是荀真,这女娃与太子的关系可是暧昧得很,这话也就算不得大口气了。
“那这金线?”
“李老儿,还不赶紧把金线包起来给荀掌制。”魏纶轻喝了一声,不过心下苦笑,看来以后不得不每年进贡这种最优品质的金线了。
荀真笑着与掌柜一起钦点金线的数目,然后斜眼看到魏纶命人把银子给那几名官差,然后送人出去,至于秋玉蝶的姐妹们早就一一告辞离去,只剩秋玉蝶站在当下尴尬万分。
魏纶回来眼角也没看向发妻,径自走到荀真的身边问:“荀掌制的眼光真利,往后若不按这品质供应宫里,只怕都不行了。”
荀真笑道:“魏公子是皇商,有这顶级的绣线不选送宫里,若有心人问起,只怕魏公子也不得好,况且今日看到的人可是很多。”眼角瞄到秋玉蝶有几分失望地看向魏纶,然后又拉不下面子相求,绞了绞帕子灰溜溜地走了,她这才悄声道;“魏大叔,你的夫人还没回家吗?”
“怎么现在又叫我魏大叔了?”魏纶其实是挺欣赏荀真的,然后回头冷眼看着妻子上马车,“她就是这种不识趣的女人,好了,你也别与她一般见识。”
荀真待得店里清静了,这才道:“若魏大叔不想让这金线成为贡品,那就给我几锭即可,不过可能要委屈魏大叔把价格降一降,不然瞒不过梁公公的眼。”魏纶帮过她大忙,她也不是那种不记恩的人。
魏纶颇爽脆地道:“这也不算什么,回头每年把供应给皇家的数额留出来即可,当然价格可要贵一点,在商言商嘛。”
荀真内疚道:“魏大叔,看来还是我让你为难了。”
“你是阿兰的侄女,就像我的侄女一样,哪来为难之说?”魏纶笑道,“对了,你怎么出宫了?”
荀真把因由解释了一遍,然后吩咐掌柜的暂时送到许家去,再把梁公公的令牌给了掌柜的,让他去梁公公那儿取钱。
魏纶其实是一个挺不错的男人,荀真如是想,只是他家的妻室看来不太好惹,就这点不好,原本想撮合他与姑姑的,现在看来也不太适合。
坐在去倚红楼的马车上,魏纶又岂会看不出荀真的想法?“阿兰的侄女,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劝服阿兰,至于我妻子那儿,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她为难阿兰的。”
“魏大叔,你数次帮我的忙,荀真又岂是不知恩的人?这次又顺路带我去看姑姑……只是……魏大叔,姑姑若嫁你为小其实已经委屈了,虽然你那妻子真的不咋样,可她毕竟名正言顺,她若容不下姑姑,内宅之事你又能管得多少?”
荀真的表情很是担忧,若不是看出姑姑对他有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姑姑为小。
魏纶清楚秋玉蝶的为人,荀真的担心他是看在眼里的,半晌后,遂道:“荀真,你放心,若你让阿兰跟我,我绝不会亏待阿兰的,秋玉蝶那儿有我压着,不会让她弄什么夭蛾子的。若我早些年遇到你姑姑就好了,定不会娶那如泼妇的秋玉蝶。”
荀真是有几分动容的,姑姑要嫁她为妻不太可能,毕竟要隐姓埋名,身为当家夫人又岂能没有身世来历?姑姑的身份一旦被人揭穿了,那就是大罪,毕竟荀家还是皇帝的眼中钉。“魏大叔容我问问姑姑的意思?”
魏纶一听,知道荀真有几分动摇,遂欣喜地看着她,“阿兰的侄女,我向你保证的话绝对有效,此生绝不负阿兰。”
荀真点点头,“魏大叔是一言九鼎的人,我又岂会不信你?只是你一个男人夹在三个女人当中真的就很幸福?”
她至今都不明白男人娶了一堆妻妾就很幸福美满了?像她爹娘一样只有对方才是最好的,爹疼娘,娘也爱爹,小时候总听嬷嬷说,娘嫁的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魏纶的脸色尴尬了,虽然时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荀真的想法是不合时宜的,不过荀兰拒绝他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荀家的男儿一生只娶一个妻,无论如何绝不纳妾。”
“阿兰的侄女,你这话寒碜我了,只是没遇到你姑姑之前,娶什么样的女子,我都没所谓,只要爹娘满意即可,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阿兰,毕竟我已有家累,但是请你相信我,如果此时给我选择,我绝不想要这齐人之福。”魏纶沉痛道。
荀真也看多了皇帝的三宫六院,后面的阴险手段哪个不会使?前些日子的宫女暴动就有后妃参与的影子,魏纶只有一妻一妾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魏大叔,我也不好打包票,不过我会试着劝服姑姑的。”
魏纶闻言,心下大喜,当即朝荀真行了一礼。
荀真笑着侧过不受他的礼,“若你成了我的姑父,那就是长辈,哪有侄女受长辈的礼?况且往后我要倚赖魏大叔的地方多着呢。”
“我们是一家人,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你魏大叔帮得上忙的绝不会推辞。”魏纶许下承诺。
自那天见过荀真后,荀兰就有点茶饭不思,虽然现在徐妈妈已经不让她出去卖艺了,长吁短叹了一声,不知真儿过得可好?
“兰香姑娘,魏爷来了。”外头的侍女禀道。
“来了就来了,让他直接进来就行了。”荀兰闷闷地道,仍坐在原地搅着那琵琶的弦,突然眼睛被人蒙住,顿时恼道:“魏纶,这个法子好玩吗?”遂伸手欲把那蒙着她眼睛的手拨下,但一碰上,软软的,还小得多,这哪里是一个男人的手?
“猜到我是谁了吧?”荀真笑道。
荀兰一脸惊喜地转头看向满脸笑意的荀真,“真儿,你怎么来了?”
荀真的手被荀兰抓着,“尚工大人得了皇后的特令可以出宫探亲,我顺道又要选几锭极品金线,再顺道来看看姑姑啊?”
“原来我只是顺道的?”荀兰假意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