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只是奚娮感觉震惊,比对报告出来时,她也被楚司淼缜密又大胆的思维狠狠惊艳了。特聘专家的名号不是虚帽子,他再次用实力给这块金字招牌添了一抹耀眼的亮色。
奚娮又调出冯立生的户籍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眼眶不觉就红了。
这个现年63岁的老人长相极其普通,若不是铁证如山,恐怕没人会怀疑这个“慈眉善目”的人就是谈之色变的变态杀手。楚司淼实在是太神了,又破了一宗难于登天的悬案。
“凌姐姐,我想去县局。”半晌,奚娮才出声请求道。她等不及要见楚司淼了,很想亲口跟他说一声恭喜。
“先别着急,我还有话问你。”凌玥收走笔记本电脑,换上了笑容。她不是闲来无事才在这里陪护的,还肩负着楚司淼的嘱托。
奚娮不明就里的点头,调整情绪准备好聆听。
“在矿洞里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凌玥轻声问道。
奚娮发现她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表情里除了笑还有些担忧,诚实的答道,“我从小就怕黑,当时真的超级害怕。后面又觉得很冷,越来越喘不上气。”
“这是幽闭恐惧症的症状,你明白吗?”凌玥心疼的叹气,楚司淼又一次分析正确,奚娮果然遭受了心理打击。
这话奚娮是听懂了,可还是很困惑的摇头。她从来没得过心理疾病,幽闭恐惧症更是无从谈起啊。
“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患过这个病,而且非常严重,连电梯都不能坐。”凌玥的笑容里又多了些无奈,言语还是秉承着直接。
“你以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意外?”奚娮摸着凌玥右手心的疤痕,又联想到之前讨论案情时她那些隐含深意的话,问题脱口而出。
“是的,所以我很明白你当时的心情。”凌玥毫不避讳的点头,声调再次放轻了,“楚司淼很担心你,一直嘱咐我开导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觉得难受吗?”
奚娮心头一热,展颜笑了,“一点儿也不难受,真的。”
回想起在井下的感觉,除了害怕和难受以外,更多的是楚司淼给她的巨大安全感。即使当时产生了心理应激反应,现在也都消散了。
凌玥仔细在奚娮眼睛里寻找一番,看到的都是温暖和坚定的神色。心里不觉松了一大口气,随即惊喜的颔首。
“奚娮,你是好样的。看来我们的担心多余了,楚司淼现在能完全放心了。”
奚娮抿嘴一笑,拉着凌玥的手又紧了紧,“凌姐姐,谢谢你。”
“你谢错人啦,该谢谢楚司淼才对。”凌玥笑的美目弯弯,适时的为楚司淼推波助澜。
“嘿嘿。”奚娮报赧的笑了笑,又请求道,“那我们现在去县局吧,我想看看审讯。”
凌玥但笑不语,麻利的起身帮奚娮拿衣服。这小姑娘太狡猾了,明明是想去见楚司淼还要找理由,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榆田县局的审讯室隔间里站满了专案组的刑警们,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不大的监视器,气氛严肃非常。
凌玥轻轻推开门,把奚娮带了进去。众人看到奚娮皆是一愣,又笑意盈盈的让出监视器前的位置。
奚娮礼貌的朝众人笑了笑,看到楚司淼身姿挺拔的背影出现在屏幕上,眼眶又开始发胀。他看起来好极了,尽管只是个背影,但浑身散发的沉稳气质不错半分。
坐在审讯椅上的冯立生弓着背,低头用不大的声调娓娓交代着犯罪经过。
“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吴乐驹凑近奚娮耳畔问道。
奚娮没有接话,只是淡淡一笑。来的路上她是异常兴奋的,但站在这里后心情又变得很复杂。
冯立生的肢体语言表明他在忏悔,面对楚司淼的提问也是恭顺的回答着。一个残害了18条无辜生命的冷血杀手竟在时过境迁之后表现出极其配合的悔罪态度,这让奚娮感觉到莫名的悲凉。
“警察同志。”冯立生回答完有关最后一起案子的问题后,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他缓慢的看过两位调查员,声调更加低沉的说,“我是要判死刑的人,能不能提个要求?”
楚司淼给了准备呛声的黄树平一个劝阻眼神,示意冯立生说下去。